返回第二章(1 / 1)我叫苏小山首页

大买卖就是买卖,我们总爱玩儿那个,孙思邈家有很多小布偶,很多笔,风铃,和一些我没见过的东西,我们通常把纸撕成很多份,然后在上面写上不同的数字,那就是我们的钱,我总是要先打工的,因为我没有什么可以卖,于是我会给孙思邈打工,孙思邈一开始总会说“我觉得,我现在需要一杯水,你得给我拿杯水来。”孙思邈就会在我给她水之后递给我十元,我会去她的布偶店询问价钱,然后找到一个可以买得起的放回我的商店,直到我买掉了她所有的东西,她就会开始给我打工,这样的游戏,我们总能玩儿到很晚,最后,我们会拿出几张钱,在它后面加很多很多零,制造出一张可以买到所有东西的钱,然后,拿着钱去任意挑选,“我回来了。”边说,我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把今天游戏用的钱都放到自己的小盒子里,那盒子里还放了很多我攒的钱,五角,一元,两元,那是我要还给外婆的,因为我再小一点的时候拿了她的钱,她就放在大衣内侧的口袋里,她总爱用别针别在里面,我偷了它们,忘记了买了什么,我记得我吃了几颗糖果,就是以前上学路上总会经过的那个小卖部,那里面有很多糖果,我也总会拿着外婆给的钱去买,直到后来,小姨打了我,因为我拿了外婆的钱打了我,我才知道,原来,拿外婆的钱是不对的,虽然外婆总会给我钱,吃糖果可能也是不对的,虽然在那之后我还是喜欢吃糖果,那时的我和外婆在一起,是更小的样子,住在我小姨的家里,所以,我那个盒子,也是我的秘密。

“把鞋穿上。”看着我光脚在家里蹦,舅妈便冲我吼了起来,“穿鞋。”她把鞋拿来给我放到了地上,我站在原地不动,冲她摇了摇头,眼睛定定的看着她,“叫你过来穿鞋。”我被她的语气吓了一跳,动弹不得,“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我耳边响起,脸上的感觉越发的清晰,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你在干嘛?”这时外婆正好从屋里出来,我跑进了自己的屋子,坐在床上哭,听着外面依稀的声音,“你干嘛打她。”“让她穿鞋她不穿啊。”“那你要打你打屁股,你扇人家脸干嘛!……”我哭了一会儿,也不觉得疼了,就摆弄起手上捏的橡皮筋儿,不时吸吸鼻子,“我看一下……”外婆帮我理论完就推门进来,这间屋子准确来说是我和外婆的,我和她的所有东西都在这里,我把脸伸了过去,“给人家打了几个手指印,这个人。”外婆说的有些生气,“还疼吗?”“不疼了。”我冲外婆一乐,外婆拿来红花油,给我一点一点的涂上,我偶尔因疼皱皱眉头,依旧玩儿着我的橡皮筋,“舅妈让你穿鞋你为啥不穿?”外婆询问着我,“我脚疼。”我伸出脚给她看今天一不小心擦破的皮儿,接着玩儿自己的,外婆也没说话。

二年级的时候我有了自己的第一辆自行车,那时候不会骑,自己就一遍一遍的在马路上练,那个时候还太小,怎么摔都不觉得疼,好像对自行车有着最原始的喜爱,第一次学会自行车也是那个时候,我找到了一个斜坡,路还算平展,我把车推到最上面,从那上面冲了下去,我没摔倒,反而学会了,我第一天骑自行车上学就是我开学的第二天,第一天是舅舅骑摩托送我去的,我吐了一路,这种视觉上明显的速度的感觉真的让我很想吐,而我二年级骑车去上学时,我连车坐都够不到,当然,到了三年级,我长高了些,能坐在车坐上了,虽然够不到脚踏板底。但我的车技的确算不上好,那里的冬天很冷,我去到学校时睫毛上都结着霜,手指也冻的僵硬,即使我有外婆早上让我戴上的手套,去了学校就是漫长的化钢笔磨的时间,和再次学习怎样让自己的手不再颤抖的握住钢笔开始学习,有一天上学是冬天,前面骑的自行车突然停了下来,我便毫不犹豫的撞了上去,这个词用的似乎不是很恰当,但的确是毫不犹豫……我直接冲下了马路,那马路是高磊起来的,具体有多高,说不上来,但在我的视野里,它是3-5米且接近75°的斜坡,我掉进了骆驼刺群里,但那奈何不了我,我也没感觉很疼,毕竟那确实太冷了,我不知道我怎么把车弄回马路上的,当我再次骑上它时,我发现它的链条掉了,我安了很久,但是就是安不上去,这一刻,我感觉我像是哭着推它走的,亲爱的,你也不疼,有什么好哭的呢?你已经那么棒了,再哭,就要结冰了。

那天学校举行了“白色垃圾回收活动”,学校会给6斤以上的同学金钱奖励,事实上,我现在也不知道啥是白色垃圾,我完全做得到不乱丢垃圾,所以,我是不会去百度了解的,当时我所认为的白色垃圾就是白色的垃圾,不过,我们那边白色的垃圾非常多,那里有大片的棉花田,棉花收获结束后,田里会有很多薄膜,那是棉花很小的时候铺进去的,打远儿一看,就是白色,我卷了很多放在车后座上,附带着5.6个矿泉水瓶,我觉得,我一定能拿到奖励,学校没举行活动前我没发现,沿路边的草丛里原来有那么多塑料袋,虽然我不喜欢骆驼刺,毕竟它总是扎我,但那些纸袋在草丛里飘着我看着更难受,我一个人骑着车,那天,路上的人好像很少,我闲得无聊四处瞅,转头便看见了我身侧的天空变成了黄色,我好奇极了,我从未见过那样的景象,这的确给我的无聊返程带来了一些娱乐,即使我看到它时它还在天的另一边,下一秒我便被它直接刮到了马路对面,我倒在了地上,当我艰难的扶起车子时,风仍旧很大,风中夹杂了很多沙子,我几乎没有办法睁开眼睛,一步步踏在地上,一点一点的挪动,我想,就算舅舅来接我,我也看不见他,那摩托车的光线一定会被这沙子盖的死死的,他找不到我,我也看不见他,我尽量让自己走在马路边上,虽然这条路上基本上只有自行车,而现在,好像只有我,我走了很久,那离家,还有很远的路程,直到一个声音叫住了我,“山山。”我的面前梓辛姐出现了,她就像开始我见到她那样出现了,她把红领巾绑到我的眼睛上,让我把着车,她推着车带我走,到家摘下红领巾的那刻,世界……世界都是黄的,眼睛里,睫毛上,只有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