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发现及时,齐眉最终被救了过来。
她早有预料自己不会死,这亦不过是她使出的一招苦肉计。她想以此将苏寂引来。
她想确定,自己这招兵行险着,到底值不值得。
青姨仍在她床边呼天抢地:“我的儿啊,你怎么这么傻……”
站在旁边的清可也在偷偷拭泪。
齐眉扔想把戏演下去,勉力扬起一个苍白的笑容:“你们先出去,我想……静一静。”
青姨不依:“你待会又要做傻事了!”
齐眉闭上眼睛,眼泪从眼角溢出,摇摇头:“我保证,不会了。”
看见她这副憔悴的模样,青姨也不好为难,只好依了她的意。临走时又叮嘱了几句,才颇不放心地退了出去。
夜半,一抹玄衣的身影走入她房内,在她床边站定。
她知道是他,只是不肯睁开眼睛。
他屡次想开口,却又悉数把要说的话又吞了下去。
沉默地站了许久,他又沉默地离开了。
转身之际,他听到她的梦呓:“举案。”
他冷笑一声,轻声吐字:“原是戏子无情。”
她句句收入耳中。
走到门边,他仍是回了头。却见她仍旧是那副熟睡的模样,缠着纱布的手摊在床沿,苍白的脸上,有两行清泪从眼角滑出,渗入鬓角。
只听她又喃喃一句:“举案。”
他忽然就心若淌血了。
是他……错怪她了吗?
鬼使神差地,他又走了回去,修长的手指抚上她手腕,刚刚触及,却又立刻收回。
终究是他,彻彻底底地把她逼上了绝路。
他有些哽咽:“很痛吧?我也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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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姨竭力封锁消息,可清畔割腕一事,仍是传得满城风雨。众人茶余饭后,议论起这个风华绝代的舞姬,总要叹口气,摇摇头,又想起她那双眼睛来。
见齐眉脸色、心情都似乎有好了些许,青姨又从禹州请了位名医来,给她调理身子。
毕竟是摇钱树,可怠慢不得。
园里的姑娘都在轻声细语地相互传达:“青姨新请的大夫好俊啊,满身药香,彬彬有礼的。”
可是又有人不禁要问:“这么干净的人,怎么会来这里……”
此言一出,一片静默。
过了很久,才有一个声音响起:“大概…是为了畔姑娘。”
她们抬头一看,清可站在了亭子外面,向她们微微笑着。
这个答案给了众人一个很大的想象空间,却又在无形之中把她们的思维推向了同一个方向。
与此同时,齐眉已经见到了这个很俊的大夫。
坐在她对面,小心翼翼地揭开她腕上的纱布,那一道伤口仍未愈合。
他抑制不住地颤抖:“这样……会留疤。”
她垂下眸子:“不痛,劳谷大哥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