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在城里等了两日,身上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为了防止倾心过于担心她,她今日便是早早地起了身子,往着倾心的屋子去,给倾心洗面装扮。
倾心见了玲珑来了,也知道了她的意思,只是说着一些家长里短,可有可无的话。
玲珑按捺不住了只能自己先张嘴问:“阿姐,樊川有来消息吗?这已经是第三日了。”
倾心见玲珑开口问了,未曾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问:“你身子上的伤好些了吗?”
玲珑赶快抖擞着身子说:“阿姐,你看,你看好多了,没有问题!”
倾心特意叹了口气,是叹给玲珑看的,等她感觉到玲珑给她梳发的手有了停顿,知道玲珑听到她的叹了,倾心才说:“这是樊川说的最后一日了,若是他没有寻过来,我们就要先去长安等他了。”
玲珑没说话,低着头,用脚摸索着地,磨得躁起来了声音,听得倾心耳朵疼。
倾心知道玲珑心里闹了小别扭了,便是说:“你先把我梳洗打扮好了再说。”
玲珑听了倾心的话便是心里乐了起来,赶紧给倾心梳好了头发,打扮好了衣衫,睁着一双眼不停地看着倾心,等着倾心来说话,告诉她要说什么。
倾心看着玲珑的样子说:“你呀,平时也没看你这么关心自己,反倒是关心樊川都快要超过自己了,樊川就这么好?值得你这样日日夜夜思念不止?”
玲珑不好意思地低着头,羞了羞脸稍稍抵抗地说着:“阿姐,说什么呢,我,我才没有呢,毕竟杜樊川为了救郁儿,现在还没有消息,我是关心郁儿,顺便关心杜樊川。”
倾心看玲珑又担心又不知所措又害羞的样子,便是笑了笑说:“好了,不欺负你了,看你平时毛毛躁躁地,对樊川却如此用心,心里这么念着,我可要好好让樊川知道,你是怎么牵挂他的。”
玲珑刚想张嘴否定自己没有,但是听倾心的话,便是心里一乐,笑着靠着玲珑说:“阿姐,是不是获得了什么消息了,阿姐这么好的人,这么担心别人的人,若是樊川一点消息都没给你,你怎么能着急呢?”
倾心轻轻刮了下玲珑的鼻子说:“就你精明,什么也瞒不过你,等一会儿吧。”
倾心刚说完话,临渊便是携着剑,快着步子进了屋子说:“车马都备好了,我们上路吧?”
倾心还没开口,玲珑便是先说了话:“余大哥,这么快就上路是樊川回来了吗?”
临渊一愣,听着玲珑嘴里的“余大哥”有点不习惯,第一听她这么叫,反而有点不像是在叫自己,愣好了才回着话说:“没有。”
玲珑一听就歪着脸着急的看着倾心,嘴上却没有说话。
倾心笑着说:“好,好,好,你别急,临渊你把那封信给玲珑看。”
临渊便把怀里的信给了玲珑看,玲珑接过信纸,折开一看,上面的字便是樊川的字。
玲珑在那里看信,倾心便是问着临渊:“都备好了,我们这就去长安吧,到了那里再说,临渊你在外面先稍微等我们一会儿。”
临渊瞧着倾心又看了看玲珑一眼就明白了倾心的意思,点着头拜了拜说:“不急,我在外面候着就是。”
玲珑看了信,想了想,又重新看了一遍才对着倾心说:“阿姐,这封信哪里来的?”
倾心说:“昨日夜里有人敲门说是有人留着话给苏家大姑娘,留的话是,野店寻尸。”
玲珑问:“那……这是从我们逃出来的野店里的尸体上寻来的?”
倾心点了点头继续说:“我昨夜跟临渊商量了下,便是冒险让他去看一眼,便是在唯一的苏家的伙计的尸体上找到了这封信,这封信的笔迹跟内容明显是樊川救了郁儿之后写下来的,让我们去长安汇合。”
玲珑问:“信里说,有人盯着郁儿了,若是跟我们一同行走,不仅暴露了郁儿的行踪,更把我们置身于危险当中,有谁能盯着郁儿呢?”
倾心点醒玲珑说:“你可别忘了,宗爷可是明里暗里地告诉我们,秦国公的东京府邸的那场屠门是没找到凶手的,以前你我都认为是梅花门做的好事,如今看来,未必是他们,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人真的是借着梅花门的名,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玲珑突然惊醒回道:“阿姐,阿姐,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江湖上这些害人精一直都会活得好好的了,甚至比大多数名门正派活得还好,原来,是有许多人都需要他们存在呀!”
倾心轻轻压着玲珑的嘴,怕她把话都说得干净了,让天地听见了,世间容不下她们。
去长安的路上,只有临渊驾车,玲珑倾心坐在车内,三人轻车简从紧赶慢赶地行了六七日的车程,终究是比樊川留的信里的日期早了两日到了长安。
这两日倾心大张旗鼓地住在苏家的钱庄德信堂的的后宅里,私下里却让临渊出面,偷偷租赁了附近的一个院子,院子的入口很窄,又偏僻,所以若是有人来往,便是能看得清清楚楚,连人小声说话的声音,都会被他人听得明明白白。
倾心打算用这个屋子待樊川来了,好让他们护着郁儿住在里面。
秦国公写了信来问郁儿如何了,是否平安。
倾心看完了,压着信没有回,便是让送信的人去了长安最热闹的酒楼好酒好肉的伺候着,又送他到了烟柳繁华地里享乐,权且压着这人,既不回话说郁儿到了,也不回话说郁儿没到。
那人享乐两天的乐,终究是连乐都压不住送信的人的躁了,紧赶着来拜倾心问:“苏大姑娘,我们家的公子是否已经到了长安?”
倾心仍旧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让玲珑把信转交给他,笑着说:“只需把信交给秦国公即可,里面的话我都交代的清清楚楚。”
那人要走,倾心又让玲珑拿着包裹,里面掺着银子,赏给他的。那人拿过包裹就知道了里面的东西,笑得合不拢嘴,大大地拜着倾心说:“苏大姑娘,小的拜谢了,定当平平安安地把苏大姑娘的信交给我家大老爷。”
倾心笑着伸了伸手,那人就自己退出去了。
临渊见人走了才对着倾心说:“杜樊川已经比约定的时间晚了两日了。”
倾心也蹙了眉头说:“是,晚了两日,或许樊川真的遇到了什么难处了,郁儿跟他并不亲近,更何况路上有一个孩子,赶起路来或许会更慢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