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警醒朝着手下的女子扬了扬下巴,那女子便是从怀里拿出信走到倾心面前,悄悄说了句:“大姑娘刚刚得罪了。”
倾心对女子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把女子手中的信接了过来,拆开了看了看。
倾心在看,吴警醒却在打量余临渊,看着余临渊手里的剑,这个剑比他见过的许多人的剑都大,虽然未曾摸过但是从剑鞘的大小上来看依然比其他人的剑都重。
吴警醒便知道余临渊这种人最好不要去招惹,这类人如果是用着比常人更苦,更累的武器,那么自小就养出了这类人的韧性。若是惹了,要么要斩草除根,要么自己即便是逃到海角天涯也要被他追杀至死。
吴警醒此刻便已讨厌了余临渊,因为他知道,余临渊绝对不会为他所用。
倾心看完了信,便递给在一旁早就急得不停地喘着重气的玲珑。
倾心从怀里取出父亲的玉竹节便是递给了给她信的女子,那个女子仔细看了看,才回着身子把玉竹节放到了吴警醒的手里。
吴警醒把玉竹节在手里转了两下,便是笑着起着身子,把玉竹节放回了怀里,抱着拳笑着说:“好,既然我得到了我的东西,那我便不打搅了。大姑娘今日要去秦州吧,哈哈,耽误大姑娘上路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倾心不愿意回吴警醒的话,便是只看着他,看他如何离开屋子,看着他如何离开苏宅。
吴警醒便笑着一步一步地走到倾心身边,要低着头去俯视倾心,让她来仰视他。
临渊见吴警醒靠近了倾心,自己便也往前走,挡在倾心身前,抵着吴警醒,不让他靠近倾心,更不让他能去俯视倾心,吴警醒脸上的笑便被临渊冷冰冰的脸给冻住了。
吴警醒眯着眼看了临渊一会儿,那原本冻住的笑便又融化了,笑着说:“好好好,大姑娘身边有着得力的男子了,这才应该是苏家的大姑娘应该有的威势。这我便放心了,原本打算送一个护卫好护着大姑娘去秦州的路上,看来这次是用不到了。”
吴警醒谁也没看,抬着头,便直接穿过人群,走出了屋子,走到了院子里,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以为吴警醒就会这么穿过院子,然后就这么离开了苏宅。
吴警醒却突然回了身子拜了拜说:“大姑娘,我知道你活捉了一个梅花门的人,这个人,我便为大老爷收下了,不用送我。”
说话间关人的屋子的门便被打开了,有一个男子拖着上次威胁郁儿的贼人出来了。那男子出来后朝着倾心也拜了拜,便是跟着吴警醒一同离开了苏宅。
玲珑见人走了,连感慨还没发出来,便是赶紧跑到樊川的身边,仔细去看樊川的脖子,看有没有受伤,看到并没有伤口后才呼出一口气说:“这个杀千刀的吴警醒,早晚哪一天找着机会让他跪下来喊着我姑奶奶,让他嚣张个没完!”
樊川看到玲珑握紧的手又流出了血来,便知道伤口就又裂开了。樊川便是拿出玲珑送她的手绢,给玲珑的手包了一层又一层。
倾心便是看了看临渊,见他没问她什么问题,便是回着身子问樊川:“樊川,你真的没有他要找的东西?他跟我要玉竹节只需要父亲的信即可,他这次来不是要玉竹节的,他是想仗着父亲的信另有所图。”
樊川低着头想了想,玲珑又推了推他,樊川才抬着头说:“有,我知道他想要什么,但是大姑娘不要问,问了我也不能说什么。大姑娘若相信我,这次去秦州我仍旧跟大姑娘一同前行,如果不信,我会自己单独走,到秦州再跟大姑娘相会。”
倾心看着樊川,见樊川也看着她,眼里没有一丝犹豫跟不安,便叹了口气说:“不,你跟我们一同行。路上少不得你。”
玲珑这才舒了心中的这口气,她真是怕倾心不同意,差点止不住要拍着樊川要他把话都说明白了,但是玲珑也知道,樊川不是那种你拍他,他就会把不应该说出来的话就说出来的男子。
倾心跟临渊去了审言的屋子,留着玲珑跟樊川自己私下里再说说话。
审言跟月娘听到了门破碎的声音,便知道了不好,赶紧三个人围成一块,审言护着月娘跟郁儿,但审言的身子还未曾好得了多少,也不敢轻举妄动,便是悄悄开着门看院中发生了什么。
见了吴警醒出来,又见了倾心出来,审言便低着头什么也没说,甚至没有出屋。
月娘见审言低着头,便是靠过来问:“怎么了?”
审言叹了口气说:“吴警醒来了,看样子又做了什么,我不便出去,只能让倾心师妹自己一个人顶着了。”
月娘也透过门缝看到吴警醒走了,便轻轻拍了拍审言的身子说:“别多想了,你去了也不能说什么,不能挡什么,你现在连总舵主也不是,对苏家而言只不过是大老爷的徒弟,倾心的师哥而已,没权没身份的。”
审言也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便叹了口气,伸张开身子,让月娘给他穿衣,估计一会倾心便来拜他,便要来带郁儿走了。
月娘给审言穿衣,郁儿便是在一旁笑着,给月娘递衣服,审言本来要说:“使不得,使不得。”
不过月娘拍了拍审言,见郁儿并不在意反而笑嘻嘻地便是把话吞了回去,也就由着郁儿的性子来,毕竟这次真走了,下次再见,就真的是不知几何了。
一行人在城外下了车,在一旁上着香,拜着路祭,希望一路顺风,不要遇到太多的风浪。
祭拜后,其他人便都上了车,只有月娘跟审言两个人未曾再上车,只是站在路旁远远地看着倾心一行人远去,去了他们这辈子剩下的时光里,似乎都不会去的地方。
月娘叹着气说:“或许,我们可能再也见不到郁儿了。”
审言看着月娘的脸逐渐忧愁了起来,便拉着她的手说:“我们再试一试吧,看看能不能得一个孩子,我想明白了,若是我真的不行了,至少还有一个至亲的人能陪在你身边。”
审言还想说,月娘却用手轻轻地摇了摇不让审言再往下说了,笑着对审言说:“没有万一,接下来的日子,你我好好过就好,没有什么万一。”
审言突然感谢自己的一生所遭受的痛苦,才能在今日,见到月娘,才能在今日懂得月娘的好,才能在今日如此感受到,有一个人真的贴着他的心,为他未曾有过任何一丝的坏,只有说不完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