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栖都是温声细语的哄着她,今日这般半是责怪半是质问,还是头一回。
只是他不来也就罢了,来了这一趟,一开口说的这些话,让云音心中更是难过。
她从来没有因为谁而不顾及自己的性命,心中生了气,是因为他的做法让她感到绝望,并非因为别的什么人。
她一直以为云栖很了解她,可为什么如今发生的一切,同她从前所想完全不一样?
闭上双眼,云音连多看云栖一眼都不愿意,谁都不会有心思在绝望之后再同谁吵架,别人不会,云音自然也不会。
房中重归于寂静,静得似乎能听到窗外微风吹进来,引得那珠帘摇晃的细微轻响。
就在云音以为云栖已经离开的时候,云栖有些沉寂沙哑的声音传来。
“我放你走,放你离宫,你自由了。”
这句话在云音本是一片平静的心中惊起巨浪。
放她离开是什么意思?她从未觉得在这王宫之中陪伴云栖是一件让她受到禁锢的事至少在这些事情发生之前。
见云音愣在原地不说话,云栖冷眼转过身去,掩去了眼中千般的不舍和无可奈何。
若非万俟凛用母亲和皇姐的骨灰作为要挟,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司璃音离开。
“我只是想要知道,你将那弓箭对着我的时候,可有害怕过那利箭会要了我的命?还是说,从前你对我的好,都是做给我看的?”
她等着云栖来见她,只是想要知道这些罢了。
离去的脚步因为这句话而停了下来,半响才传来他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
“如今再探究已毫无意义,你心中惦念之人就在宫外,朕放你自由,从此我二人之间便再无任何瓜葛,随意你去哪里,或者同他一起离开。今日收好东西吧,明日牧川会来送你出宫。”
云栖不知道自己这些话怎么说出来的,只知道,从他抬步离开,到出了未央宫的宫门,都没有再听到司璃音说一句话。
她应该是很不解吧?或是感到高兴?毕竟她终于能重新回到那个人身边了。
可是这些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日后她的悲欢喜乐,便同他无关了。
“陛下,若是陛下舍不得夫人,不如让奴才带人去将太后同长公主的骨灰抢回来?”
牧川作为云栖的心腹,这似乎还是第一次说出让云栖觉得他在说笑话的话。
“抢回来?呵,你是要告诉朕,你能打得过万俟凛身边的丛竹,还是说,你能躲过他安排的那些暗卫?还是说要朕眼睁睁的看着乌南城外十万西夜铁骑踏破我云幽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