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都这般一整日了,陛下怎么还不来看望夫人?”
她满心对主子的担忧,但话音落便受了梅娘的责备。
“放肆!陛下的行踪岂是你我可妄议的!退下!”
虽是这般责骂着她,但梅娘心中却是打定注意,一会儿再差人去只会陛下一声才是。
“夫人?”
放轻动作,梅娘缓缓推开殿门,只是她的轻唤得不到半点的回应,直到她穿过屏风和微微随风晃动的珠帘,才在满是帷帐的红木塌上寻到面色有些苍白、双眼尽是空洞的云音。
“夫人”
梅娘有一瞬间的哽咽,从前的云音那般活泼,云音吵着闹着要吃她做的酒酿丸子的模样还在眼前浮现,如今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梅娘,若是你是来劝我用膳的,那你出去吧,我不想吃。”
云音眉眼未动,梅娘在她身边侍候了那么久,听见脚步,她便能认出来人是梅娘。
她如今满心的气和疑惑,她生气云栖险些要了她的性命,也疑惑云栖为何会这般对她,或许其中还多了些忧心,却是对那个陌生男子的忧心,不知道他在羽林卫的箭雨之下可还能活下来?毕竟那人在一日之内,救了她两次。
“夫人可愿同奴婢说说,为何不愿用膳?奴婢给夫人做了酒酿圆子,夫人向来是最喜欢吃这个的。”
梅娘笑了笑,上前披了件薄衫在云音只着单衣的身子上。许是她言语温柔,也许是长久以来云音对她的信任,半响,她本以为不会回答她问题的云音,声音中带着满满的失落传来。
“梅娘,若是你最信任之人,骗你、欺负你、甚至还险些杀了你,你可还愿待在他身边?”
虽未能出城去见到那个成功从清凉殿中逃出去的女子,未能问清楚她一直以来想要知道的事情,但至少,那女子所言的,夫君并非真心喜欢她的话,她如今已信了大半了。
若是喜欢?怎么舍得伤害?
梅娘心中叹了口气,牧川将宫外发生的事儿多少告诉了她一些,加之云音从前的身份,她多少也知道一些,如今云音才将这话问出口,她便知道,陛下无心伤夫人,但所为还是叫夫人伤了心。
“奴婢一辈子在这宫里侍候,无亲朋好友、无至亲、无所爱,倒是没有什么算是最为信任依靠之人。都是宫里侍候主子的,好的时候高兴多些,不好的时候相互照拂一二,信任不信任的,这些东西,奴婢们想得不多,更没有想过因此要离开谁。”
虽是这般说,但这深宫之中,哪里有什么当真可以信任之人,有的人为了活下去、有的人为了钱财名利,背叛的事情看得多了,梅娘不过是不愿让心思单纯的云音听这些罢了。
“我从前也如你一般,不去深思这些,可如今我的夫君要杀我,若非又那个男人推了我一把,如今你见到的我,不过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他这般不在乎我,我很是难过,我想要离开,但我知道,若是没有他的首肯,我连这未央宫的宫门都出不去。梅娘,我不愿原谅他,更不愿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