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什么！”菲鲁特慌张地摇了摇头，她偷偷瞥了一眼苏觉的神色，完全正常。
难道师父真的没发现？不可能啊……还是发现了但并没有多想？唔，这倒是很可能，可能NPC的思维模式和人类终究不太一样吧？
但是......师父真的是NPC么？虽然已经确认过师父并不是玩家了，但那种感觉真的只是AI的感情模拟么......
菲鲁特想起了师父梦中那无助的眼泪，那种痛楚真的是AI可以复刻的么……想不通......
“啊喏，师父？”
“嗨！有什么事么……”被菲鲁特冷不丁地一问，演技不佳的苏觉立马破功，他这幅慌张的样子已经说明了一切......
“......师父，你不会其实都知道吧？你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纵使是菲鲁特也看出了苏觉的异样，她的眼神也变得玩味起来。
“......你在说什么啊，为师完全听不懂啊。”苏觉试图避开菲鲁特的目光，但那双酒红色的瞳孔紧紧咬住他的目光，少女嘴角的笑意更盛了。
等等，这种狡黠的笑意......苏觉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只可爱的小老鼠，她也总是这样的表情。
“师父！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哼～”菲鲁特佯怒道，鼓起红扑扑的小嘴。
“......抱歉，抱歉，我又不是故意的嘛。一醒来你就在旁边，而且毫无防备的样子，所以我就......”唔！不能说了！再说就药丸了！苏觉赶紧把下半句咽了下去。
“所以你就......”菲鲁特先是愣了一下，但似乎马上想到了某些过分的事情，苏觉甚至可以看到她涨红的脸上冒出缕缕蒸汽......
“等下等下！事情没有那么复杂啦！我就是，稍稍摸了一下（小声）......”苏觉的声音越来越下，最终细若蚊喃。但菲鲁特还是听到了关键词：“摸”......
“啊！！！师父你干了什么啊！你竟敢！你竟敢！嫁不出去了……唔......”菲鲁特气鼓鼓地瞪着苏觉，虽然是师父，但这也太过分了吧！
“......哪有那么夸张，摸一摸脸蛋而已，至于伤心成这样嘛......”苏觉挠了挠头尴尬地辩解道，“要不，给你摸回来？”他凑近了他的脸颊，吓得菲鲁特连推两步。
“......只是脸蛋啊。”菲鲁特松了口气，她还以为是欧派什么的呢……如果是脸蛋的话倒也还好，毕竟她已经先摸过苏觉的脸蛋了，权当一换一了吧……
“对啊……话说你是想到什么了啊？该不会......”苏觉僵硬地抽了抽嘴，这丫头年纪不大，心思倒挺复杂的......
“才没有！”菲鲁特无力地辩驳着，虽然这看上去更像是毫无意义的掩饰......
“好吧，没有，没有......”虽然是这么说着，但苏觉一脸“完全不信你的邪”的表情还是让菲鲁特羞恼不堪。
“......师父hentai！再也不帮你做饭了！”
“......饶了我吧，我真心不想啃黑面包和烤焦的鱼了。”
“哼～要吃自己去起始之镇的餐馆里去点6000珂尔一份的料理吧！”菲鲁特气鼓鼓地扭过头去，一脸嫌弃。
“......”这是傲娇吧？这是傲娇吧？！我的徒弟一点都不可爱！导演，我要退货！（导演：退货没有，便当管够！）
“啊喏，菲鲁特？”
“哼～”
“唔，菲鲁特亲？”
“哼！”
“......菲鲁特酱？”
到底要搞哪样啊！还能不能愉快地聊天了啊喂！虽然面子不值钱，但也是很重要的啊喂！
“噗嗤！哈哈哈哈哈～～”似乎是装不下去了，菲鲁特忍不住笑了出来，“师父一脸窘迫的样子也好有趣啊～”
“......你高兴就好了。”得，被小女孩儿捉弄了，我愧对无数穿越者前辈啊……
“嗨！嗨！那么我去准备早饭啦！”菲鲁特一路蹦跳着进了厨房，看来这丫头真的很开心的样子……
“......这丫头。”苏觉笑着摇了摇头，菲鲁特的影子正和记忆中阿尔戈和优子的影子重叠着。
难道我是将菲鲁特当成了替代品么……怎么会......我还真是个人渣啊……
苏觉的笑容凝固了，他不禁多了一份愧疚感和罪恶感……菲鲁特对于他而言真的只是阿尔戈和优子的替代品么？这个答案他并不清楚，但他又无法否决这种可能......
感情真是个复杂的玩意儿啊……如果能像数据一样清晰明白，甚至分出百分比做成扇形图分析就好了。
但苏觉知道那终究是奢望……多少人工智能都倒在了这最后一步......空有感情模拟而没有感情，这样的AI也就是个演技高超的演员罢了！即使骗的了所有人也骗不了自己！因为，它没有“心”......
......
早餐后，除雪后的林间空地。
“菲鲁特，我不清楚你的具体水平，我也不需要你自己描述，因为那终究有偏差。”苏觉第一次以这样严肃的语气对菲鲁特说道，这让菲鲁特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她来这里是想找到“变强”的方法的！
“只有实战我才能全面了解你的能力，所以攻过来吧！抱着杀死我的心态攻过来！”苏觉眼神一凝，只有生死战才能激发出真正的潜力！即使是菲鲁特怕死也没有关系，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一直到她适应生死战的感觉为止！
菲鲁特在死亡恐惧下的“寸步难移”并不是“病理性”的FNC（无法完全潜入症）引起的，而只是纯粹的“心因性”的心理障碍而已。只要克服了内心的恐惧，就不会再出现那种情况！
“那种事怎么可能做到......”抱着杀死师父的决心什么的，怎么可能做到！
“......总之你就全力攻过来吧，千万别留手！”这丫头，连下狠手都不懂......这种傻瓜进攻略组后不会被卖掉吧……还真是担心啊……
“......嗯，我知道了。”菲鲁特摸出了朝夕相处的短剑，这是之前她在这个世界里的唯一依仗，而现在的依仗或许又多了一个。
“请多多指教，师父！”菲鲁特恭敬地行了个决斗礼，苏觉也无奈地依葫芦画瓢似的回了一个礼。
这丫头打架之前还行礼么……要真是敌人的话早就趁着那个机会偷袭了吧？真是笨蛋一个......
“唰！”菲鲁特率先发起了突袭，在苏觉并不准备挪动的情况下她很快就拉进了和苏觉的距离，而这个距离对于短剑、匕首之类的近身武器具有天然的优势，反倒是剑刃较长的单手剑和太刀变得有些束手束脚起来。
思路很正确，迅速拉进与敌人的距离，充分发挥白刃战的优势。苏觉对菲鲁特的战术微微颔首，虽然并不出彩但也算是最中规中矩的做法。
“钉！钉！”苏觉虽然稳稳接住了菲鲁特的两次连斩，但他仍然有些惊异于菲鲁特的反应速度。
他是由于接受了【磨砺石训练】的缘故从而多了一大堆属性点可以分配到敏捷上，因此他的敏捷度并不比一般的同级细剑使差。
而菲鲁特，不仅等级上落后他一大截而且装备也是最普通的白板货，以这样惨淡的条件竟然还可以达到这样的速度！不得不说这家伙的反应速度是真的快！或许比桐人老爷还差上一丢丢，但至少也和亚丝娜不相上下了。
这家伙天赋很好！不去攻略组或许还真是明珠暗投了......
“速度太慢了，再快些！”虽然菲鲁特展现出来的速度已经很震撼了，但苏觉清楚，她的潜力绝不仅仅如此！
“是！”菲鲁特认真地回应着，短剑的速度又快上了两分。
“再快些！”即使苏觉的速度已经隐隐被菲鲁特追上了，但他仍这样要求着。
她还能更强！还能更快！
“钉！”然而菲鲁特的剑速终究还是慢了一分，数据上的鸿沟并不是天分就能完全弥补的，这就是“数据至上”的“MM”游戏的至高法则！
苏觉看清菲鲁特的进攻模式后，待得菲鲁特下一次露出破绽之际就一剑击飞了她的短剑。
“哒！”短剑斜飞深深刺入一株松树的树干，刀柄仍在剧烈地晃动着，释放着这一击的余力。
“铮！”在菲鲁特的惊愕中，苏觉的剑刃已经比上了她的秀颈，她甚至可以感受到剑锋的寒意！
“师父......”难道师父真的要杀了她？怎么可能......但那副充满杀意的眼神也是假的么？
会死......会死！
菲鲁特感觉就像要窒息一样，脑袋变得昏昏沉沉，身体也不听使唤地僵立颤抖着。明明是想逃跑或者反击的，但她却连呼救求饶都做不到......极速紧张已经使得她的脑电波变得混乱不堪，无法识别信息的NevrGear不能将指令准确地反馈到虚拟投影上，因而才造成了这种结果......
就在菲鲁特快要崩溃的那一刻，苏觉收回了剑刃。
她像失去了所有力气似的猛然瘫倒，却被早有预料的苏觉紧紧抱在了怀里。
“师父......为什么......”感受着身前熟悉的温度和令人安心的气息，菲鲁特紧绷的精神逐渐放松下来，力量也一点一滴地倒流入她的躯体。
只是，为什么师父要这么做......既然想杀她又为何放了她，甚至还要这样抱着她......明明她应该很愤怒很恐惧才对，但她却一点也气不起来，反而很安心……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战胜你的恐惧啊，菲鲁特。”苏觉抱歉地笑了笑，安抚似的揉了揉菲鲁特的小脑瓜，“攻略组在面对楼层BOSS时随时都有牺牲的危险，与之相比，我的剑刃反而可爱的多了……”
“真的么……楼层BOSS真的那么可怕么……我们真的还可以回去么……”
“没错，很可怕！就连攻略组精英一个不留神都会殒命当场！”
“！”菲鲁特小脸惨白，这样的话真的可以攻破一百层么……而她真的有勇气面对那样的怪物么……
“不过我从来都不怀疑攻略终会成功这件事。”
“诶？为什么......既然BOSS那么可怕为什么还有人愿意赌上性命去战斗，为什么师父又能肯定我们能攻略这个游戏呢……”
“攻略组的玩家们都有牺牲自己解放全玩家的决心，老实说不论他们品行如何，他们都是值得敬佩的勇者。至于后一个问题，我暂时还回答不了，抱歉......”
“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师父！”菲鲁特挣脱了苏觉的怀抱，再次做出了战斗准备姿态，“那么继续吧，师父！”
“嗯，加油吧！”
“我上了哦！”菲鲁特俏皮地喊道。
“尽管来吧，不要留情！”
如果这真是你的梦想的话，就让我助你一臂之力吧，我的傻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