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走来说“那我送你回家吧？”

女人点点头，他们走了很远，男人指着问“这里？这里”

女人摇摇头，男人又指着问“这里？这里吗？”

女人摇摇头，男人双手搭在肩上，弯着腰仔细观察她问“你不会说话吗？”

又走了一段，男人又问“是这里吗？”丽尔铃铛点点头，梁立臣从兜里取出皱巴巴的钱，数了几张递给她手里，男人走在前面，女人跟在后面，男人觉察到，转过身，女人低着头停下脚步

走了很久，总是问她家的方向，她总是点头，梁立臣走，她就跟着梁立臣身后，梁立臣双手搭在她肩膀说“你要告诉我啊？不是你家你就不要点头啊？”丽尔铃铛点点头

走到一处茅草屋指着给梁立臣看，梁立臣问“这是你家吗？那我走了，我真的走了”丽尔铃铛点点头，还不时看着他的眼睛，挥着手让她回去，丽尔铃铛哭红了眼，泪流满面，很远很远，还想回头看看她的脸

她扭头看稻草堆，转身直径往稻草堆走去，稻草堆上面挂满铃铛，她蹲在那里，双手插在袖筒里，看着他，远远的，看着他离开，盼望着他回头，流着泪抽泣。

梁立臣转身的瞬间看到，屋里蹒跚出来一个阿婆，递给她一块馒头，递给她一盒毛辣子，就回屋了，把门哐噹关上了。

回头看，只见丽尔铃铛蹲在稻草垛那里，男人又返回去，蹲在她面前问“你没有家吗？”

丽尔铃铛给她掰一块递给她嘴里，指着巫阿婆的家，笑了，笑的很苦涩，梁立臣问：“你这么久不回家，妈妈生气了吗？让你在这里反思悔过吗？”

丽尔铃铛点点头，梁立臣走着走着，不放心又一次回头，跑回来蹲在她面前，梁立臣站起来，走出来几步环顾四周，丽尔铃铛笑容满面，梁立臣架着她起身，手搭在她肩膀，拉着她走到阿婆院子里，阿婆家满院子蜂箱，蜜蜂嗯咛到处乱飞，有好多竹笼放着老鼠蛇蝎，陶罐里藏着草鞋底，千足虫，吸血虫，蟑螂，毛辣子。

门打开了，是一位面目狰狞，没有一丝慈眉善目，看见丽尔铃铛，回屋拿一块馒头，她扳一半递给梁立臣，独自一人蹲在稻草堆那里啃食着食物。

稻草堆搭着一张网低垂在地面，有很多铃铛，风一吹呼啦啦响，梁立臣问阿婆“她是你女儿吗？”

巫阿婆摇摇头，推着赶他走，说“她是风花雪月楼里扔到乱坟岗的丽尔铃铛”

梁立臣问“她还这么小，就被来往的男人欺辱过了吗？”

巫阿婆说“她是少小被卖到青楼的，脚上绑着铃铛，也就叫她铃铛，是青楼的丫鬟，少女初潮后，被老鸨教养，从良逼娼，我院子里养育的毒虫蛇蝎，几十个品种，在她身上全覆盖，整个身体生疮流脓溃烂生蛆虫，被老鸨扔到乱坟岗自生自灭的人，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第一轮黑屋放老鼠的时候，好多姑娘都忍受不了，就逼良从娼成功三五个，一个黑屋十几个人呢？熬到最后估计也只有她了，生命力真不是一般的强悍”

巫阿婆递给梁立臣一盒洋辣子说“给丽尔铃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