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长史是先拿个号，然后回去排队等通知。还是现在就牢里等问询？”

庄祖懿一脸懵逼：“拿号？？”

“嗯…”冯征明翻了翻手里的卷宗，“你前面有十二个投案自首的，你是第十三个，凡是总有个先来后到。”

“他们投案所谓何事？”庄祖懿小心的问道。

“估计跟你一样，为了屯粮居奇，想卖高价！”

“……”庄祖懿彻底无语了，就说这些权贵靠不住，安南的粮船靠岸才第二天，就已经有十二个抢在自己前面投案了。

“不过根据他们供述的卷宗，大部分私德有亏，却不犯公法。皇上一言九鼎，说不限制民家私下交易的价格，又怎会出尔反尔？何况这些人也吃了苦头了，之前屯粮的钱，怕是赚不回来了，还要往里赔一些。”冯征明有条不紊的说道，大体上庄祖懿也听出来了，这应该也是皇上的意思。

“庄长史还要坚持投案自首吗？”冯征明从头到尾都没起身，一直是坐着和庄祖懿说话的。虽然显得有些无礼，可也从侧面说明了某种玄妙。

大家同朝为官，庄祖懿不管是来做什么的，冯征明起身迎一下，让人看个座，总是应该的。什么时候他可以这般没有顾忌，大大咧咧的和人坐着说话？

只有堂下和他对答的那人，是平民！

将庄祖懿贬为平民，这只能是皇上的意思！

庄祖懿一念至此，终于明白冯征明为什么在一开始就三番五次的打断自己。他是在提醒自己，莫要胡乱给自己涂抹罪名。

朝廷已经有了定议！

自己居然不用死？劫后余生的庄祖懿，此时也不知道是悲是喜！

“你们啊，太高看了自己，又太小瞧了其他人！”冯征明又一次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庄祖懿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这句话几乎就可以昭示着，太子要被废了。

“在下还是要投案！”庄祖懿斩钉截铁的说道，头一回看到有人自首，居然带着一身正气。就连冯征明都啧啧称奇。

“那就带下去吧！”冯征明也不废话，对身边的衙役说道，“给庄大人准备些纸笔，他会需要的！”

庄祖懿拱手称谢，转头自觉的跟着衙役，朝里间的大牢里走去。

“两手空空的就来投案，连个状子都不带。世风日下啊…”从背后传来了冯征明的抱怨声，庄祖懿听到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庄大人小心…”衙役小心的提醒到，“冬天牢里潮湿，当心脚下滑！”

庄祖懿：“……”

接下来的几天，不但没有人来提审，就连过问一句得人也没有。京兆府上上下下，像是忘了这个人。庄祖懿呼喊了几次衙役，都推说冯大人忙，不肯见。

就连自己写好的认罪的状子，都没人接。央求了牢里的差役，麻烦他们帮忙递冯征明，差役们倒是帮忙了，可也就是递上去了而已，没有回信，没有后续。

事到如今，庄祖懿也知道了事情有些玩脱了。自己这些人的心思，一举一动应该都在对方的算计之中，只可笑自己还以为得计。

不过是井底之蛙的自以为是罢了，无论是李愬，还是皇上…大约早早的挖好了坑，就等着自己往里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