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铭答完话,垂手静候着,他知道自己和怜儿看到的东西对榻上的那位夫人定会有不小的冲击。
其中牵扯,他早已仔细推敲过。他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也听到了他们大致的对话内容,但他不能说出他是谁,就像现在,他必须扮演一个沉稳却无知的下人。
品铭真的没什么追求,当初把自己卖进侯府为奴时是,现在依然是。
的确,因为当初被分进这个当下受宠的云冥阁,现在的自己得到了阁子主人的重视,连带着很多人对自己的态度也变了。他不得不承认,这对他是一种新鲜的体验,但似乎又并没有新鲜到让他渴望得到更多。
如果不是他有了必须改变的理由,也许还是会那般默默无闻,无所作为。可现在不是了,所以他改变,所以他虽有所隐瞒,但他没有说谎。
美人榻上的人还在思量,她的秀眉蹙着,眼眸无意识地凝在一处,有种静谧而专注的美。
品铭没有多看,他知道如果她做了决定,自己一定能听到吩咐。她没有,那么候着就好。
语兮并非无法儿决定接下来的事儿,她只是还不确定该如何表达这一切。
四种情况,是逐一说明,还是取其一加以引导?
语兮的眸子眯了眯,引导不一定有效,说不定还会有反效果。
缓慢地,语兮深吸了一口气,转眸看向一边的品铭,“去碧晖台瞧瞧侯爷在不在。若是在,告诉他我有要事儿相告,片刻就会过去。”
品铭心中起了一丝丝的波澜。他太清楚这一步迈出去会招来怎样的祸端,但他不会阻止她的决定,那么,“是,奴才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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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轩辞了房中众人,缓步离开偏殿。
钟鸣也没有多作停留,看了一眼首位上的那人,转身快步跟上。
方才品铭来传话时并没有多言,但钟鸣已很快反应过来所为何事。他没有多问,只是点头应过,然后进了偏殿向祁轩请示,回话。整个过程钟鸣都没有过多的情绪,因为那个人有此吩咐。
看着祁轩的背影,钟鸣无甚波动,但,他对那云冥阁的人,有些微的遗憾。
两人很快来到书房门前,阶上是那两个已熟知的人,房中的人立在桌边,因是背影,辨不清神色,但可以确认的是,她很镇定。
钟鸣分别向二人点了点头,打过招呼,同品铭退至一旁守着。
祁轩扬摆进屋,桌边那人已闻声回转,裙踞绕在身上还未散开,就要拜下。
伸手去扶,免过她的礼,嘴角微有笑意,“什么事儿这么急着见本侯?”
语兮敛去眸光,唇边弧度一牵,“兮儿特意过来,自然是有急事儿。”
祁轩对于“兮儿”这个昵称一直很满意,几日下来早已叫惯,而她的配合也甚为悦耳。拉过她的手,在靠里的榻上坐下,“这般急着过来,额发都乱了。”
语兮正考虑如何引入正题,被这么一问,差点儿扰了思绪。抬手拨弄,就被小几对面那人抢了先,有些羞赧,只好先道了声谢。
祁轩没再开口,伸手为二人倒了凉茶,静静地等她组织好说辞。
语兮忽然有种不算好但也不太坏的预感,抬眸看了眼那人神色,轻启朱唇,“侯爷,裴公公这个人,可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