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轩的神色没有变化,手指在杯沿上画着圈,抬眸略略挑眉,“这就是你的急事儿?”
语兮抿唇不语,不接话,打定了听他结论的主意。
祁轩眸底闪过一丝无奈,手上动作停住,张了张口,“不可信。”
“那侯爷可信我?”
“你觉得呢?”
语兮摇摇头,“我也觉着自己不可信。”
祁轩有些诧异她的直白,举起茶杯靠在唇边,“那你为何还来禀告你尚未言及的这件急事儿?”祁轩的黑眸眯了眯,“连自己都不信的人,怎么确定本侯会信她。”
“因为我突然发现,不被信任的概率微乎其微。”
“哦?”祁轩的表情在这一瞬变得有些玩味,“看来本侯必须快点知道这是件怎样的急事儿了。”
语兮扬唇一笑,稍稍斜了身子,抬手支住自己的脑袋,声音轻软,“侯爷可曾怀疑过,裴公公背后隐藏着另一个主子?”
听得此言,祁轩目不斜视,既不肯定也不否认。眼眸扫过廊下的三人,“他们要说一个怎样的故事?”
“一个需要侯爷来续写的故事。”语兮说起举起身前茶盏,虚敬一抬,眸光带着自信。
祁轩沉默地看着语兮,好一会儿,扬声,“进来说说吧。”
“既然侯爷听完了,能否告诉兮儿,那个印记背后有何种深意。”语兮的眼眸追随着退出房间的品铭和怜儿,然后落在快要合上的门框缝隙间逐渐看不到的钟鸣身上。
祁轩的指尖扣响了桌面,末了,“为什么觉得我会告诉你。”
语兮一笑回眸,放平他们的关系,“我说过,这件事儿上,你信任我。”
“我倒是很好奇你的依据何在。”
闻言语兮偏了头,他是在考自己吗?比起这件事儿,他更关注的是这一点吗?但语兮没把疑问说出口,她只是重又思量了一番,再次确认后,“这次事件的发生,有四种可能。”
“首先,若裴英所会男子系府中之人,那么他至少不会是个单纯的下人,否则裴英不会对他态度恭敬。其次,他若是王妃的人,那么考虑他们的对话内容,要么王妃乃至查家甘愿做了陪葬,要么就是故意在我的下人面前透露或是虚报这些消息。”
“前一种可能,你迎娶她之前就排除了,那么后一种,就是王妃对我的陷害,所以你会信我。”语兮说着这里一笑,“第一种结果。”
祁轩心头渐渐升起不小的兴趣,颔首转眸,“说下去。”
“若他不是王妃的人,那么就是你的人。”语兮瞥眼看着祁轩无甚波澜的脸,那里丝毫没有怒意,“他与裴英的接触变成你的授意。考虑对话中的贺礼和下月皇子寿辰,既然裴英不可信,你就不会把此事交他来办,即便办了,也必须确认他的贺礼不会反而害了你。”
“所以你只可能是在试探裴英,那么我的人会看到就是意外了。”说到这里,语兮话锋一转,“又或者,你在借试探裴英的同时,通过引诱品铭他们看到,反过来试探我。”
“试探,是因为不信。可我若没有来此禀告,而是按下此事差人传递,那就说明我知道那人与自己不同谋。而只是按下的话,又仅能说明我不愿惹事儿。”
语兮说着看向祁轩,“云冥阁的人有否异动,你很清楚,还是会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