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之后,刘焉略带醉意,似漫不经心问道,“不知张别驾此番去汉中,收获如何?”
“属下有负使君重托!”张松听后似如临大敌,立刻放下手中酒杯,起身走至刘焉面前,一拜到底。
刘焉再如何反应迟缓也预感到汉中发生了超出掌控之事,便挥退歌舞,面色凝重道,“子乔且先起来说话。”
事到如今,张松自然也没隐瞒实情之必要,遂一五一十告之于刘焉。
刘焉起初还稍显平静,可越往下听便面色便愈发难看,蜡黄无力,尤显龙钟之态。当听到张鲁如何在张松面前挖墙脚,蛊惑借调出去的一千东州兵。余下半数东州兵又如何在归途中心怀二意,以及张松又如何在迫于无奈之下如同自断手足般命葭萌关守军将其射杀,突然气急攻心,面色潮红,发出一连串剧烈咳嗽。
“使君别来无恙?”张松见状便知不妙,不由关切道。
刘焉却异常镇定地罢了罢手,随即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瓷瓶,从中倒出一粒枣核大小的金丹,当着张松的面一口吞服,又举起仍残留些许酒水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片刻之后,在张松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之中,刘焉面色竟然不可思议般有所好转,不仅咳嗽渐止,连颓废萎靡的精神似乎恢复了生机,重新变得容光焕发。见后者仍疑惑不解,遂解释道,“自从张别驾离开蜀地这段时日,孤偶感风寒,本以为只是小恙,未想到竟然久久未能痊愈。幸好得遇一名隐居世外的方士,机缘巧合之下求得仙丹。据说不仅能祛除百病,还能延年益寿。孤已试服多次,效果确实不假。”
仙丹?目睹了刘焉服食前后的状态变化,张松有些明白为何跟前的这个使君会性情大变,前后判若二人。以张松之博学见识,自然不相信服用丹药能祛除百病,延年益寿。相反,若是频繁服用,极有可能对身体更为不利。
“子乔,下一步该当如何?”或许是服食丹药之后产生了舒适之感,又或许是张松在其心中地位举足轻重,刘焉并未有任何责罚之意,遂抬头继续问道。
“使君,眼下有一要紧之事,便是封锁之前葭萌关内所发生之一切,万不可走漏了风声。”张松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提醒道。
“嗯,葭萌关守将高沛乃孤之心腹,自然知晓该如何去做。至于被射杀之东州兵,在家眷面前便可称其在汉中悉数阵亡,另抚恤加倍。”刘焉沉思片刻,乃淡然道,显然已有算计。此举一出,便能使军心更为凝聚。就算最终事泄,也顶多让家眷因叛逆之事蒙羞愧疚而已。
“汉中之事,不知子乔有何看法?”刘焉紧接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