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芷菡微微笑，看着皇甫治的神情还似离开时那般情浓意深。“小女斗胆从北疆离开入宫，是有紧急要事要亲自告与陛下。纵使违背了陛下旨意，有万分的不对，也望陛下听完小女一番话，再做定夺，可好？”

“要事？”皇甫治皱眉，不安地转向西钥香染，忽然害怕起来。“是何事？”

苏芷菡自知皇甫治已摇摆不定，余光看向钟离，嘴角浮起得意。这一微小的动作，被西钥香染尽收眼底，心里只觉苦恨。

她就知道，自己一直隐藏得极好，钟离怎会忽地就能戳破一切。果然，是她与那苏芷菡暗中串谋，要置她于不覆之地。

“小女以性命担保，凭小女亲眼所见及所知，羯疆寻常女子多是不习武艺。可染妃娘娘却一身的好功夫，宫中禁卫尚不是她的对手，更别说部落族人了。”

“染妃娘娘还一直欺瞒陛下，陛下难道不应处欺君之罪？”皇甫治一听，犹豫地低眉，想苏芷菡是万万不敢当着他与钟离之面吐不实之言，那他的染儿，他的染儿。

反复纠结犹豫之后，皇甫治才在钟离与苏芷菡期盼眼神中缓缓开口：“染儿纵是瞒了朕习武一事，也不至重罪。且染儿曾怀有朕的骨血，虽是胎死腹中，也有苦劳。母后，朕会单独与她说清一切，罪罚便免了。”

钟离和苏芷菡竟不想皇甫治能为西钥香染牺牲如此，就连西钥香染自己都没料到，犹豫过后，皇甫治还能原谅她的欺瞒之举。眼下，他就似她的支撑一般，护得她不受他人中伤。

“可是…”苏芷菡手狠狠地揪住身后衣裙，面上却以笑代了方才的震惊模样，继续道：“陛下所言即是，染妃娘娘曾孕有九方皇室血脉，不说功劳也有苦劳。只因习武之事便作责罚，的确太过不仁。可，若是染妃娘娘还瞒有更过分之事，那不知陛下还是否会免去她责罚？”

“苏姑娘，最好小心说话。你擅自回宫，朕尚不怪罪，要再以言辞中伤染儿，可就由不得朕了。”皇甫治一心护着西钥香染，想起苏芷菡之前作为，还有气未解。眼下此处，他都还不作发落，她还想再如何诋毁她。

“惹了陛下动气，是小女之过。陛下先歇歇气，听小女说完？”苏芷菡松开揪紧衣裙的手，放在腰间，一脸的恳切。“你不妨道来。”钟离看皇甫治没有回苏芷菡的意思，只得亲自开口。

苏芷菡听得这句，弯身行礼，“多谢太后娘娘。小女此次前往北疆，不仅对羯疆风情有所了解，对羯疆王庭亦是听闻不少。陛下眼里只见得染妃的好，却不明染妃娘娘实则并不似陛下心里以为那般。染妃娘娘不仅习武多年，更从最初和亲九方时，就一直瞒了陛下，瞒了先帝，瞒了宫内所有人。”

苏芷菡顿顿，一双眼眸阴阴看向立在正中的西钥香染，“染妃娘娘她根本就非羯疆公主！羯疆王庭只有一位公主，名为西钥流音。西钥流音常年患疾，卧病在床。试问一位年过不惑的公主，怎会成了眼前这位妙龄女子？故小女疑惑，深作探查才知晓，原来染妃娘娘根本不是什么羯疆公主，本名也非西钥香染。她乃是羯疆王庭精心栽培的细作精英，百里子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