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把琉璃珠按在血色文字上,那些小篆突然扭曲成蛊虫,却被金鳞散发的霞光烧成青烟。
李长风注意到她腕间银链多了道裂痕:"昨夜又去探灵泉眼了?"话音未落,远处传来灵鹤凄厉的哀鸣。
三只鹤奴撞碎冰雾坠落,羽毛间缠绕的墨绿色丝线,赫然是前日黑长老符咒的残留。
何悦指尖金鳞突然迸发强光,琉璃珠中的鳞片投影出模糊画面:几个灰衣弟子正在地火室熔炼玉简,炉火映出他们袖口的百蛊暗纹。
李长风剑鞘上的噬灵虫纹突然活过来,顺着剑柄爬上他手臂,在肘部凝成箭头形状。
"午时三刻,论道台见。"他弹指震碎幻象,剑气扫过论道台边缘的玄冰护栏。
冰屑纷飞中,七十二根蟠龙柱同时亮起,柱身盘绕的玉龙开始吞吐云气,将整个论道台笼罩在流动的星辉里。
当正午的日晷指针指向"诛邪"刻度时,三百弟子已在云阶上挤得水泄不通。
李长风踏着星辉走上论道台,青衫下摆还沾着晨露,腰间青铜令牌却已褪去铜绿,露出内部暗藏的血玉质地。
他抬手轻叩剑鞘,噬灵虫纹骤然扩散,在空中投影出灵脉争夺时的完整星图。
"七日前子时,白长老的玉算盘在东北巽位崩断第三根轴。"随着他的话语,星图中某处突然亮起青光,"彼时黑长老的噬心蛊王正在坤位蜕皮。"又一道黑气升腾而起。
台下开始骚动,几个灰衣弟子试图后退,却发现靴底不知何时已被玄冰冻住。
何悦突然掷出琉璃珠。
金鳞虚影笼罩全场,将每个人脚下的影子都映成透明。
三个灰衣弟子影子里赫然蜷缩着蛊虫,其中一只正在啃食记忆光点。
李长风剑锋点地,星图骤然翻转,将当日红掌门袖箭碎片飞向灵脉核心的画面投射在云幕上。
"若真与何家有关,"他震碎染血的阵旗,旗面残片自动拼接成袖箭形状,"这枚袖箭残留的地髓晶,为何带着黑长老的蛊毒气息?"碎片突然射向东南角,钉住某个正在掐诀的灰衣弟子。
那人袖中滚出的虫卵,分明是前夜灵鹤所中的墨绿丝线源头。
云海中忽然传来玉磬清音。
白长老踏着算珠从天而降,圆脸上堆着假笑:"何须与晚辈置气。"他说话时,崩断的玉轴正在自动修复,算珠碰撞声却与李长风令牌的震动频率重合。
李长风突然翻转令牌,背面新生的纹路竟与白长老的道袍暗纹严丝合缝。
黑长老的冷笑从地底渗出:"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子。"他枯爪撕开空间裂缝,甩出张泛黄的羊皮卷,"三日后,去葬龙渊取回天机镜残片。"卷轴展开时,李长风腰间的青铜令牌突然发烫,表面浮现与遗迹地图相同的血色纹路。
何悦突然按住李长风手腕。
她耳后金鳞渗出珍珠色血珠,在令牌表面画出凤翎图案。
当图案与血色纹路重合的刹那,两人同时看到幻象:遗迹深处封印的青铜巨门上,赫然刻着红掌门袖箭的完整形态。
"弟子领命。"李长风斩断幻象连接,任由令牌将羊皮卷吞噬。
他转身时,何悦发间金簪突然化作赤鸾虚影,将论道台上残留的谣言玉简尽数焚毁。
那些灰烬在空中重组,竟形成通往葬龙渊的星路雏形。
暮色染红蟠龙柱时,李长风在剑冢擦拭新生的血纹。
那些纹路正在吸收地脉余震,剑身不时映出灵脉核心的画面——红掌门的袖箭碎片已被鎏金虫潮推到某个青铜阵眼,阵纹走势竟与黑长老给的遗迹地图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