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77章 萧瑾疏(四)(1 / 2)为婢首页

我走进她生活了半年的院子。

很简易的小院子,院中晾晒着一些衣物,还有她的月事带,墙边的柴火捆得整整齐齐。

我进屋子里看了一遍。

她收拾的一尘不染,就是桌子和椅子都是掉了漆的木头,看着挺寒碜。

不是带了几个金镯子出去?怎么不置办些好的?

亦或是,她实在太喜欢那几个镯子,舍不得典当?

或许是为了融入乡间,用的东西简陋些,不叫外人看出她富有?

南书月回来的时候,我正坐在桌边,好奇的端详那缺了个口子的茶碗。

她一身青绿色布衣,头发用素色布条挽起,双袖是卷起的,露出一截白皙玉臂。

哪怕不穿绫罗绸缎,不施粉黛,不以珠翠点缀,她浑身透着烟火气息,依然清艳出尘。

好似一朵俏丽的牡丹,开在园中百花无色,而开在悬崖峭壁,更是山野间的一道绝色。

她似乎对我的出现没有惊喜,只有惊吓。

我只好把自己当做客人,以一个客人的姿态请她给我倒茶,又得寸进尺的要她为我下厨。

恍惚间,我有种错觉,我们只是一对平凡夫妇,而我是外头忙活完回家的丈夫,她是为我洗手作羹汤的妻子。

没有藏在平静表象下的风起云涌,血雨腥风。

只有清淡娴静的日子。

我忽然明白她为何没有回宫。

而她对我的态度,依然是拘谨而疏离的,仿佛我与她之间隔千里万里。

我故意表达不会带她回宫的意思。

她倒好,如释重负,好似原本要死到临头,终于有了活路。

……

她衣袍湿了。

屋子就那么大,我不走,她只能当着我面换衣,里衣贴身,她掩在宽大衣袍中玲珑有致的身姿也露了出来。

没忍住,我把她拉到怀里来,叫她坐在我腿上。

“南书月,你真的敢。”

秦元泽把她带走,她还真跟秦元泽过上日子了,在这以夫妻名义相称。

难道不应该给我个解释?

名义上,她分明是我的妃子!

正关键的时候,秦元泽在门口喊人,我方知有些事已然失控。

听闻秦元泽从不在她屋里过夜,我认为是清白的。但他此举足以证明,并不清白。

这半年来,秦元泽四处奔波劝说诸位藩王归顺朝廷。

是因秦芳若的事,让他这个当哥哥的对萧律恨之入骨,不能看其得意,也是为昭国不至于迈入四分五裂的局面。

他起初掳走南书月到底为何?

这件答案,终究不必去深究了。

仅凭他在秦家军中的声望,以及他是目前唯一能稀释秦太尉兵权的人,他必须是良臣。

……

南书月得回去。

她回了,秦元泽也就回了,这王八蛋看上她了。

……

我以为,她的存在只是锦上添花,这朵花究竟有没有,不伤大雅。

可她在翻开彤史时,唇边的一点讥笑,令我心头兀然一痛。

她讥讽的是自己。

先前她分明已有动容。

是我容她住在宫外别苑来去自如,是我容她喝避子汤,是我只身去银川城没有选择以她为质,是她方才被萧律气得浑身发抖,在我怀中慢慢安定下来。

这一刻,她讥讽自己竟然险些忘了,我是皇帝。

我从不重惩女子,但我几乎怒不可遏的处置了苏氏。

与此同时,我心生荒诞无比的念头。

从前我唾骂周幽王是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