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三年前,蛊树被短暂反控,这次突然无法驾驭蛊卫,不仅更为严重,也让王氏阵营中的某些人有了别的心思。
“敢问家主,那些蛊卫是暂时失控,还是完全不能操纵了?”堂下右三的范安不过二十出头,说话自然更胆大些。
考量地看向范安,似乎是刚吃了个大亏的缘故,王青衍看起来极有耐性,“你想说什么?”
范安起身一拜,“若是暂时失控,那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毕竟,若连十天半月都撑不住,这王家掌事我们也不必做了。”
“那要是完全不能操纵又当如何?”
“那就该找找原因,看是谁在动手脚”范安说完一笑,似在暗指什么。
王青衍以蛊御人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在场的每一个人也因此获利巨大。
又碍于蛊卫与自身战力的差距,无事时,大家自然觉得伏低做小也没关系。
可要是因此而利益有损,甚至是危及身家性命,那可就不好说了。
毕竟狗咬死人的事也不少。
然而,范安不知道的是,王青衍一向最喜欢挣扎的猎物。
于是很有兴趣地接着问,“那你们觉得,是谁在动手脚?”
堂下左一的李掌事见状,也不拐弯抹角,“这‘闲云山庄’先前是什么地方,大家都知道。”
“山中有密道一事,除了当年三城寨的那些土匪,如今知道且又有机会接近的,也就是我们的家主夫人,当然...”
李掌事顿了顿,看似十分恭敬的对着王青衍一拱手,“这并不代表就是家主夫人泄露出去的。”
李掌事下位的吴长发也帮腔道,“李掌事所言极是。”
“只不过女子防人之心素来不如男子,又易被表现迷惑,怕是一不小心...”
“她不至于”王青衍一句结束话题。
怎料吴长发与李掌事对看一眼,被其用肯定的眼神一激,又不死心道,“家主,那密道非熟人不可知...”
“......”话还没说完,人就倒在了地上。
待王青衍回身落座,吴长发的血才从嘴里慢慢流出,脖子也硬生生断掉。
“我是说,她还不至于轮到你们来指摘。”
本着频繁换人也很让人头疼的原则,王青衍本意只是杀鸡儆猴。
没想到——
“家主,这么大的事,并非是指摘不指摘的问题。”
“......”王青衍双眸一敛,杀意毕现。
李掌事却一派气定神闲,完全不似平日里那样唯命是从。
甚至淡淡一笑,低首示礼,“家主恕罪,属下也是担心您,并没有别的意思。”
换到平时,他肯定不敢这么和王青衍说话。
可就在三天前,他不但亲自跟着王青衍去闲云山庄,查清了那些原本用来抵御饥民的蛊卫,究竟为何失控。
还亲眼见证驱蛊失败的王青衍,是如何狼狈地逃回来的。
要不是他机灵,他们现在已经是抛尸崖下的两具尸骨了。
有救命大恩傍身,加上王青衍刚才的速度明显慢了很多。
再与棘城守将对视一眼,看看范安......显然大家也看出了王青衍重伤在身。
“这次若非您与李掌事亲自去看,那密道怕是也发现不了的”范安继续发力。
“再有,那被擒获的探子身上,也搜出了刻有家主夫人名字的玉佩,难道这样,还不能劳烦您问一问夫人?”
“......”王青衍冷脸不语。
某油商斟酌一番,好言相劝道,“王家主,人证物证俱在,您还是请夫人出来问问的好,总归诸位都是讲道理的,说清楚也就行了。”
“王家主,谨慎些总是没错的”与王氏来往密切的舒城郡守以为他动了心思,也拿出些官威来。
王青衍依旧不语,神色却略有些恍惚。
以为他被说动了,棘城守将略带三分锐气道,“王家主,你可要想清楚,百里氏的女儿可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小妇人。”
“你这次放过她,下一次她可就要直接取我等的人头了。”
“是啊是啊”
“百里氏的手段可不一般啊。”
“绝对不能掉以轻心呐。”
“......”
此言一出,座下附和之声更甚。
连带着素来安分的冯掌事,都向王青衍投去了焦急的目光。
“呵......”环顾一周,王青衍轻笑出声。
“诸位这是...在逼我?”
依旧凌厉不可直视的锋芒下,饶是舒城郡守之流,也不由得避开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