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竹,是你自己说的,会好好待我。”
“可你现在,在做什么?”
这人绝对在上纲上线。
奈何十分有道理。
于是百里策乖乖坐到他旁边,重新拿起针线,“那你想要什么?”
“除了刚才那些,你还会什么?”
“不会”
“......”空气再度安静。
王青衍觉得可能是自己没有解释清楚,“我是说,除了绣花,你还会不会其他”
“不会”百里策直接抢答。
绣花都是现学现卖,她有个锤子的其他技能。
王青衍顿时就觉得那些绣娘真该死,怎么什么都没教会她。
“那你...”
“哎”百里策突然又想到了,“我给你编个手环怎么样?”
“......好”
手工编织这种东西,百里策确实会过,但由于记忆过于久远,一开始她也试错好多次。
好在手感来了,慢慢也开始像模像样,加上许多步骤都是上一步的简单重复......
不多时,一条蓝白配色的平结手绳就好了。
然后是龙骨结、山结、桃花结、全红横纹结......速度之快,一个时辰五条不是梦。
“这还差不多”给自己选了一条蓝白配色的,又将剩下的五条当宝贝一样收起来,王青衍到底是让这件事过去了。
包括后两日的流水席,他都没再过问。
只可惜,喜宴只摆三日,饥民却不止饿了三日。
尤其在看到王氏这般阔绰之后,任谁都会想他们私下里藏起来的粮食一定比这更多。
于是随着临城王家有吃不完的粮食,穿不尽的绫罗绸缎被来赴宴的人传扬出去后,往临城来的饥民越来越多。
当然,王青衍一贯不放在眼里。
哪怕负责临城与舒城生意的新晋掌事火急火燎地说,“那些多留了几天的宾客刚一出城就遇难了,家主你赶紧想个办法啊。”
他也只是一句轻飘飘的,“知道了。”
然后继续作画。
不敢怒不敢言的掌事只得规规矩矩地退下。
“哼!”不过看到在门外等候的百里策时,他倒是很有脾气地甩了一下袖子。
那眼睛,不仅在瞪她的时候表现出极度的不屑,还深刻的传递了“你这祸水,看你能得意到几时!”的核心思想。
但怎么说呢,单凭她一进去王青衍就起身让她坐下这一点,她应该还能得意很久。
继而就是,“这个人以后不会再出现了。”
啊?这...这倒也不必。
以及,“下次我议事,你可以直接进来。”
真是嚣张。
但百里策没有直接求情,“饥民来势汹汹,未雨绸缪也是正常。”
“何况,再是家底丰厚,也经不起这样的耗损。”
握住百里策的手,用她的笔迹写下一封家书,“你不会以为我娶你时,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吧?”
他既然敢这么做,就自有应对之法。
百里策忍不住一声冷笑,又立马收住,换成柔美温情的样子......
想了一会儿觉得他肯定看出来了,于是大胆嘲他,“你可不要告诉我你能以一敌万。”
轻轻拿起信纸,略晾晾上面的墨迹,再折好装进信封里,王青衍毫不介意当着她的面叫来人,“这封信...送到滁州。”
“是”
“......”价值不菲的毛笔还在百里策手中。
可从王青衍故意停顿了一下,到小厮离开之前,她都没有提出异议。
而是神态自若地放下笔,笑着问王青衍,“我的老家不是在溪州吗?”
“向长辈报平安,自然是要向与你最亲厚的报,百里三娘对你照顾颇多,又孤身在滁州多年,一定非常挂念你。”
“这成亲没来应该也是有事耽搁了,可我们做小辈的,万不能失了礼数。”
百里策轻握他手,“你所言极是。”
至于饥民?
只一日,临城之外,民情汹涌。
城里高枕无忧的大小官员开始严加戒备,那些以王氏马首是瞻的富户商贾也减少了与王氏的往来。
又两日,城中粮食渐有上涨的趋势。
等到十几个饿疯了的饥民从河道潜进城里,抢了几家米铺之后,临城内的浮华安乐终于被一点点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