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绾阙脸上没有一点说谎被拆穿的窘迫。
神情反而因为况承止这一问变得兴味起来。
她双手背在身后,绕到况承止正面,仰头,笑着反问他:“那你呢?”
“既然知道我在说谎,为什么不当场拆穿我?”
燃烧过长的烟灰不堪重负,断了。
夜风将一些烟灰吹到男人的黑色西裤上,让整洁精贵的面料留下了污点。
况承止被詹绾阙问住。
詹绾阙的眼神更加兴味,明知接下来的话会惹恼况承止,她还是说了。
她就是要让他恼,恼到破防。
“对,我就是在挑拨离间,但你心如明镜还是选择做我的帮凶,承止,难道你不是在借我的手试探詹挽月吗?”
“你刚才一定很想看她被我们激怒,当场失态发脾气吧?因为这样就代表她在意你送她的裙子,在意你,可她偏偏没有,还大方得很,索性把裙子送——”
“住口!”
况承止一改平日里的漫不经心,厉声打断了詹绾阙的话。
他扯了下唇,无不讥讽:“詹绾阙,不要自以为是,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了解我的人。”
詹绾阙无辜地眨眨眼:“谈不上最了解,我也比詹挽月了解你吧,你这点心思,我都能看透,你的枕边人却一点都不懂。”
“不过詹挽月也只是不懂你罢了,像我们这样一起长大的情分,詹挽月跟她的林歇哥哥也是有的,今晚那条裙子如果是林歇送给詹挽月的,你觉得,她还会是这个反应吗?”
詹绾阙叹了口气,苦口婆心地劝他:“当初你跟詹挽月结婚,你没情她不愿的,就算你对她日久生情,承止,你也要喜欢一个值得的人啊,还是你对詹挽月上心其实是在跟我赌气?气我当初跟你提分手……”
“赌气?”
况承止好笑地打量詹绾阙:“别这么自信,不是全世界男人都吃你这套。”
他掐了烟,扔在地上,锃亮的高定皮鞋踩住烟头碾了碾。
“手再伸这么长,我不介意帮你截个肢。”
詹绾阙露出受伤的神情:“承止,我做这些都是因为喜欢你,就算你记恨我,不喜欢我了,我也不怪你,我希望你能获得真正的幸福,詹挽月她根本不值得!”
况承止拔腿走了,像是没听见詹绾阙说的话。
詹绾阙低头看了看地上快被碾成纸片的烟头,轻声笑了,根本不失落。
老唐在车里恭候多时,看见况承止走过来,连忙下车给他打开后座车门。
可是况承止走到他身边时却停下了脚步。
老唐被他盯得后背发凉,讪讪地问:“况总?”
况承止收回视线,越过老唐自己坐进了驾驶座,带上车门。
“你以后不用给我开车了,滚吧。”
老唐错愕了几秒,随即立刻争取这份难得的高薪工作:“况总,我做错了什么我可以改,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况承止系上安全带,哂笑道:“可不敢大材小用,通讯行业正缺你这种传声筒人才。”
老唐:“……”
路上堵了车,詹挽月和况承止前后脚回到涧山公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