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走了啊!”
陈母撕心裂肺地喊着,声音嘶哑,几乎要断了气。
这时,围观的人群中忽然传来一声意味深长的叹息:“唉……这陈家子也是可怜呐,他不过是奉郡主之命写了那篇文章,哪知却落得如此下场。”
另一人摇头叹气,压低声音:“哎,你们可不知道啊,那虞二小姐怕了礼亲王府的威势,哪里敢找昭华郡主的麻烦?只能拿陈家子撒气。
先是带人上门把陈家子揍了个半死,又逼着他游街认错,这不就是往读书人的脸上踩吗?脸面全无,还能让人活得下去?”
这话如同一把尖刀,直直插进陈父陈母的心口。
陈父咬牙,眼里的悲痛被恨意取代,声音沙哑道:“若不是那虞苏逼得紧,我儿怎会丢了脸面,寻短见?”
陈母更是怒不可遏,拍地痛哭:“我儿命苦啊!被人当枪使,死得冤啊!”
那人继续道:“这虞二小姐也太狠了些,堂堂读书人,被她逼得连命都不要了。”
这话彻底点燃了陈家夫妇的怒火。
陈父狠狠攥紧拳头,眼中杀意迸现。
这血债,他一定要讨回来!
人群中,两人冷眼旁观,见陈家父母已被挑拨得恨不得生吞活剥虞苏,这才放下心来。
二人对视一眼,悄然退去,回王府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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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苏正与青葵闲聊,忽听秋实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脸色慌张:“小姐,不好了!陈家的人堵在门口,说您害死了陈湘君!”
秋实有些意外,看了眼虞苏,“小姐,只怕对方有备而来。”
虞苏微微挑眉,毫不在乎,眸中掠过一丝冷意。
“还真是死了也不安生!”
秋实在一旁急的不行,“小姐,这会儿可如何是好?外头已经围了不少人,尽是些看热闹的。”
虞苏淡然站起身,理了理袖口,“怕什么?走吧,看看陈家人到底想怎么个死法。”
青葵应声,立刻招呼澄园的护卫随行,一群人气势汹汹地走了出去。
一出门,便见宅门前乌泱泱围满了百姓,议论声此起彼伏。
陈湘君的父母站在最前头,陈母哭得撕心裂肺,陈父怒目圆睁,咬牙切齿。
可当他们看到虞苏身后那一众护卫时,气势顿时弱了几分,陈父的声音也不自觉低了些。
“虞……虞家二小姐!”陈父强撑着怒斥,声音却有些发虚,“你冷血无情,逼得我儿丢尽脸面,游街示众,最后投水自尽!你害死我儿,如今还能逍遥自在,天理何在!”
虞苏微微挑眉,面色淡淡,仿佛听见什么无关紧要的闲话。
她忍了忍,终究没去挠耳朵,只是静静看着眼前这对哭天喊地的夫妇。
陈母见状,哭得更凄厉,猛地扑倒在地,揪着泥土痛哭流涕:“我儿本是清白读书人,怎料被你这样的女子逼上绝路!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她的哭声凄惨刺耳,仿佛要哭碎了人心。
当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可虞苏依旧面无表情,眼底却浮现一丝冷笑。
良心?
以德报怨就是良心?
有仇报仇就是恶毒?
围观的人群里也渐渐有人附和,声音夹杂在哭喊中,
“哎哟,这虞家二小姐真有这么狠毒?”
“可不是么?书生脸面比命还重要,游街认错,这不是逼人去死吗?”
“……”
虞苏目光清冷如刀,扫过那群面目模糊、嘴里吐着恶言的看客,唇角勾起一抹讥讽。
这场戏,他们想看,她偏不让他们看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