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淹,你这是什么意思,老夫一生光明磊落,行的直,做的正,不是你能诬陷的了的。”
封德彝大声喝道,头上青筯,面目忽然变得狰狞起来。
“右仆射,你看看,正是在此处,当今陛下囚禁了太上皇,背上了迫父的不孝之名,若是没有你当年从中横加阻拦,当年的秦王早已是太子了,我还听说你当年屡次劝说当今大上皇除掉陛下,陛下当时在天策上将府曾言于我等你隶属于天策府,不知陛下若知你这个心腹之人要杀自己,会做何想。”
杜淹继续步步紧逼,面带狞笑的言道。
“你,你…”
封德彝忽然感到呼吸急促,周围的一切变得模糊起来。杜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是监察御史,莫非,莫非皇帝已知晓内情,或是派他前来试探于己,或是皇帝已察觉他的手段和野心,开始对自己下手。忽然他惊恐的看到了心中所想的恐怖一幕,一身戎装的李世民正向自己走来,带着一脸的疑惑,似乎带着一丝愤怒,好象是在问他,右仆射,我将你视为心腹,你为何要如此对我。完了,一切都完了,这是他在人间的最后一个念头,最近的劳累,疲乏,内心长期压抑着的恐怖之情一起向年老的他袭来,他的心灵和肉体已难以承载这一切,他一生在营营苟苟计较中行中,世人在他眼里皆如他眼中的世人,贪婪,狡诈,凶残,一切虚假道德背后是对金钱,权力,美色赤裸裸不择手段的追求,忽然他发现他算计了一生,最终却是算计了自己,一切都是心鬼在杀人。
“右仆射,右仆射,快请太医,快请太医。”
在李世民的叫喊声中,一代能臣离开了人世。或许他离他的成功仅一步之遥。
“杜淹,究竟是怎么回事。”
事后,李世民留下杜淹问道,他察觉封德彝的意图,放出杜淹,是要警告封德彝留在尚书省范围之内,好好处理政务,抛开一切的权力斗争,他对封德彝的政务水平还是欣赏的,控制并加以利用,却不想让杜淹咬死了。
“陛下,臣只是揣测当年杨文干事件是他从中作梗,故而只是言语试探,正说着,陛下来了。”
杜淹说道
“罢了,事已自此,此事就到此为止吧,传旨,封德彝死于旧疾发作,念其勤勉于大唐,朕特以厚葬,一切丧事由房玄龄主持。”
李世民言道,一向喜欢明察的他忽然糊涂起来,他不去深察根底,一则不想因此事触动太上皇,引起一众武德老臣的恐慌,徒生事端,让刚刚稳定的大唐朝局重新振荡起来,现在东突厥正值天灾人祸,他欲在不久的将来对其用兵,所以此时稳定压倒一切,另一则杜淹是条好狗,封德彝之死必然和他脱不了关系,若是深查下去,难免刑责,杜淹是他朝堂上监视百官的眼睛,这条鹰犬是断不能弃的,但敲打一下,让他老实还是必须的。
封德彝生前,李世民曾让其推荐人材。
“陛下,天下人才已尽在长安,臣已无才可荐。”
封德彝言道
“胡言乱语,天下人才如过江之鲫,你无识人之明,怎能妄言天下无有人才。”
封德彝死后,李世民任用杜淹为吏部尚书,只是个虚名,有推荐人才的责任,他倒十分尽责,推荐了四十余名人才,皆成名臣。一次杜淹向李世民推荐刑部员外郎邸怀道。
“怀道此人人品如何”
李世民问道
“陛下,怀道曾在前朝吏部任职,清正廉明,炀帝准备游玩江南,询问众臣,众人皆言善,唯怀道虽官职卑微,却力谏炀帝不可劳民之财,屡遭炀帝斥责。”
杜淹正色言道
“不知爱卿当时是否在隋帝朝堂之上。”
李世民笑问
杜淹暗自纳闷,皇帝如何有此一问,只得恭身答道
“陛下,臣当时正是在炀帝朝堂之上。”
“即是如此,卿家当时是何意呢”
李世民继续问道
“臣亦与众人相同。”
杜淹答道
“卿言怀道敢于谏言,你却为何不敢如此呢”
李世民问道。
“陛下,臣那时官职卑微,人微言轻,炀帝喜怒无常,臣恐一言不慎,白送了性命。”
杜淹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