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炀闻言,条件反射地抬起右手,目光落在手腕上的养魂木串珠上。串珠表面竟已布满细密裂痕,似在生死之间替他承受了极大的冲击。
张炀眉头微蹙,脑中浮现往事。当年他获得养魂木,截取了数条枝丫,制成了数件串珠,自己便一直将其戴在手上。之后因为修炼炼体术,不得已又寻求自家师尊,帮忙将其炼制成异宝。未料今日,这串养魂珠竟救了他一命,也不知当时师尊是如何炼制才宝的,心中不禁对师尊更多了几分感激。
张炀正陷入思绪,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带着几分急切的呼唤:“前辈?您怎么了?”
他抬头望去,见子言一脸焦急,便轻轻一笑,抬手示意道:“无事,我只是想起了那你提到的紫芒是什么了。”
稍作停顿后,张炀轻咳一声,语气转为正色:“子言,我只是随口告知了我的落脚处,你却匆忙赶来,可是有什么消息了?”
南伯子言见他无恙,神情松弛下来,恭敬地回道:“确有消息,前辈。自从分别后,我便立刻着手去接触那店主,设法探查他的背景。不过,那店主谨慎异常,未轻易上当。最终,我便委婉地暗示手中有恢复神魂的丹药,他当即面露喜色,开始仔细追问细节。为了不牵涉到您,我不得不发下天道誓言,他才真正信服。”
子言稍微停顿,调整了下呼吸,继续说道:“据我所探,那店主确属夫诸族,与宝灵阁关系颇深。而且,他已提出三日后在城东的灵妙楼与您一晤。”
张炀闻言,目光微凝,沉吟片刻后点头道:“辛苦你了,看来这位店主颇有意思,若他真能替我牵上线引荐至宝灵阁,那之后无论是宝物交易,还是获取资源,都将方便许多。”
话音刚落,张炀从袖中取出两个玉盒,递给子言,面带微笑道:“这里的灵物,一份为你,另一份则请转交给明恒,让他来此一趟,与我会面一叙。”
南伯子言疑惑地接过玉盒,轻轻打开,片刻后双眼一亮,激动地说道:“前辈,这是……天元果?”
张炀微微颔首,语气温和:“等你筑基圆满时,可服用此果并配合我给的灵丹,或许有望顺利凝结金丹。至于另一颗,是我答应给你族中族长的。”
子言闻言,眼中浮现感激之色,郑重地将玉盒收起,随即深深一拜,恭敬地道谢。张炀见状,呵呵一笑道:“你方才救了我一命,这些算不得什么,拿着吧。”
言罢,张炀便回二楼开始修养,南伯子言则在一楼守护,尽心守卫,张炀对此也未多加干涉。
三日后,张炀从打坐中醒来,舒展筋骨,感觉元气已然充盈,因心魔入侵所受的元气损伤已然恢复。下楼时,他看到南伯子言正在打坐,似乎全神戒备,见张炀走来,子言立刻睁眼起身,恭敬行礼道:“前辈,您恢复得如何了?”
张炀微微一笑,温声道:“已经痊愈,我们该动身了,去东城见见灵妙楼的店主。”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小庭院,南伯子言一路上将城中趣事和特色娓娓道来,介绍了诸多城东的风土人情,张炀听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觉间,一个时辰便过去了,两人来到一座气势恢宏的楼阁前。
南伯子言微笑着向张炀介绍道:“此楼便是灵妙楼,乃城东最大的灵膳坊,也是远近闻名的归仙乡。不论是其中的珍馐佳肴,还是歌舞妖姬,都堪称一绝。”
张炀恍然大悟,呵呵一笑后便抬步走入灵妙楼。一入楼内,便看到一位身穿粉色长袍、容貌清秀的女修正依靠在柜台前,神色有些恍惚。张炀打量片刻,发现此女面容秀美,气质清雅,身后一条粉色的尾巴轻轻摇曳,让他不禁微微讶异。
那女修见有客人进来,连忙收整仪态,上前迎接,微微一笑,轻声问道:“道友,来此是听曲还是赏舞啊?不过若是赏舞,需等到夜晚才有呢。”
张炀尚未开口,身后的子言便上前一步,微笑道:“我们是应珍宝阁店主之邀而来。”
女修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失落,略显尴尬地说道:“哦,那你们请直接上二楼,最左边的包厢就是。”言罢,她便重新回到柜台后,收敛了笑容。
张炀点头谢过,带着子言径直上了二楼。两人来到包厢前,推门而入,眼前即刻映入一位端坐其中的老者身影。老者身着素袍,衣袍褪色显得有些旧旧的,他的发鬓已是花白,用一支木簪束成简朴的发髻,额前垂落几缕细发,眉宇间深刻的皱纹似是岁月的痕迹,眉如刀削般浓密,双目却神采奕奕,仿佛两颗星辰般深邃明亮。
老者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着张炀。子言轻步上前,在张炀耳边低声交代了几句,张炀点了点头,快步上前,拱手一礼道:“阁下便是珍宝阁的店主吧?”
那老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不错,道友请先落座。”
待张炀和子言依次坐定后,老者低声询问道:“道友手中,可带有我所求之物?”
张炀微微颔首以示肯定。老者闻言,清朗一笑,拍了拍手。随即,门外的侍从鱼贯而入,陆续端上数道色香味俱全的佳肴,片刻间,十数道珍馐美味已摆满桌面。
老者微笑着招呼道:“不妨尝尝此地的灵膳,都是精心烹制。”然而,张炀对此不为所动,只略微扫视桌上珍馐一眼,便开口道:“敢问道友尊姓大名?”
老者呵呵一笑,朗声道:“老夫褚复,外人一般称我为店主。”他语气轻描淡写,却透着一股从容的自信。
张炀听闻,思索片刻,随即微微一笑:“既如此,在下就直言不讳了——褚道友与宝灵阁有何渊源?在下需与宝灵阁做一笔交易,但苦于没有熟识之人,想请道友帮忙牵线搭桥。”
褚复的笑意渐渐敛去,筷子放下,双眼微眯,语带谨慎地问道:“道友若只是交易,直接前去宝灵阁便可,为何要绕这么大一圈?”
张炀无奈地苦笑一声:“本来正是如此打算,但奈何在下与宝灵阁毫无往来,贸然前去只怕难成。而这笔交易不小,不得不多作筹谋。敢问褚道友,可愿告知与宝灵阁的关系?”
褚复深邃的目光紧盯着张炀,似要探明他是否怀有其他意图。他沉默良久,目光深沉地端详张炀,方才缓缓道:“要想合作,先让老夫看看你的宝物。”
张炀抬手间,一只玉盒稳稳地出现在掌心,他不动声色地递向老者。褚复小心翼翼地接过,轻轻打开玉盒,瞳孔微缩,凝神打量片刻后,忍不住低声轻喝道:“这是……养神草?!”
张炀面色如常,淡然回道:“不错,正是养神草。”
褚复脸上掩不住的喜悦,赞叹道:“此物足以治愈我的伤势,但老夫至少需要三株,才能彻底痊愈。”
听到这里,张炀心中一喜,脸上却微露迟疑之色,沉吟片刻,终于决然点了点头,从储物袋中又拿出两个玉盒递给褚复,而后道:“好,这两个玉盒内便是养神草。现在,道友是否可以告诉我答案了?”
褚复接过玉盒打开探查一番后,将其收了起来。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笑意,缓缓道:“老夫确实出自夫诸族,与宝灵阁也算有些渊源。只不过,现如今不过是个编外之人,负责打理这里的珍宝阁罢了。”褚复话音刚落,张炀的眉头却微微蹙起,心中不禁一沉——看来,这老者并无实权。
仿佛察觉到张炀的失望,褚复轻咳一声,笑道:“不过,有了道友提供的三株养神草,一个月后,老夫便可重回宝灵阁。”他话音一落,气质骤然一变,眉目间透出一股不容小觑的凌然之气,与先前的清雅截然不同。
张炀眼中闪过一丝好奇,试探着问道:“褚道友此话何意?”
褚复淡淡一笑,解释道:“老夫原是宝灵阁总阁的执事,只因多年前神魂受伤,境界跌落至结丹初期,便辞去了执事一职,转而接下这份清闲差事,以便一边寻找治愈神魂的灵药,一边随遇而安。直到几年前听闻此地熊族得了神魂类丹药,老夫才来到此城寻求机缘。没想到,今日终于得偿所愿。”
张炀点了点头,继续追问道:“宝灵阁中难道没有此类灵物,以供道友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