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沈栖迟所言“初一”,是要告诉她云湛今日要行谋逆,行刺之人将他刺成重伤,是否就是为了阻止他泄露这个消息?
换言之,云湛便是那个刺杀沈栖迟的黑手!
云舒难以接受,也从未想过有一日,自己的兄长会对她枕边人痛下杀手,尽管云湛一直与沈栖迟有嫌隙,也不至要迫其性命这般歹毒,可如今谋逆事实摆到眼前,她多少也有怀疑他的依据了啊
譬如那时,他成竹在胸又愧意赊欠的对她说,不该让她嫁给沈栖迟那半死不活的男人。
对外,沈栖迟与沈安士都只是感染风寒,何至用到此种字眼?唯一的解释就是,云湛早就知道沈栖迟重伤昏迷,无法出席。
可他为何会知道?
云舒极力想替云湛寻一个托辞,也许只是在府周埋了线人寻常监视,也许只是偶然得知,也许
无论如何,云舒都不希望是他做的。
一曲歌舞毕,左馨坐在姚汜身侧打起了呵欠,姚汜隐隐不满,没有发作,倒是左聿鲜有严厉的斥道:“没有体统,还不快向皇上赔罪?”
左馨也不认为自己何罪之有,但不能不听左聿的,“父皇恕罪,儿媳失仪了。”
她举杯敬向姚深,姚深颇为宽和道:“大婚礼节繁琐,长公主会有困倦也是寻常,国君何必如此重责呢?”
“从前是小小公主不懂规矩便罢了,如今已嫁入临安,位及王妃,怎还能随便?馨儿,你以为呢”
左馨垂首,酒盏未放,装出无地自容之态:“王兄说的是,还请父皇原谅儿媳任性随意之罪,儿媳定啊!”
“哐!”
正说着话,左馨举着的酒盏忽然坠地,众人皆是一惊,左聿扫过地上碎盏,再看向左馨时,发现她捂着手痛苦呻吟:“啊我的手!我的手好痛”
姚汜甩袖而起,问她:“你怎么了!”
“好痛啊我的手”她吃痛屈身一下倒在姚汜身上,与此同时有几缕暗红血液接连从她指间淌出,“血!我流血了!我流血了!好痛啊我流血了救救我”
左馨似乎晕血,见到自己手流血立时面色突变,呼吸困难,或许还因为疼痛,已然哭花了妆容。
姚深随即警觉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太监总管眼尖看见左馨裙边地面,除了酒盏碎片,还有一支黑身短箭:“皇上!是箭!有人放箭!来人啊!有人要行刺!御前侍卫护驾!”
相比之下,左聿很镇定,过去拾起箭,又移开左馨的手,一同端详箭头与伤口,下出骇人结论:“箭上有毒,快叫阿泽来。”
“啊?有毒王兄王兄救命啊”
随行使节忙去请。
只是使节才出殿
门,姚深龙案上摆的一樽青花瓷瓶又应声碎裂!
“啊皇上!”太监总管挡在姚深跟前,护他避离,“皇上您没事吧!”姚深受惊,神色慌慌,龙眸不定飘忽在几个子嗣间。
案上的青花瓷片堆里,有同样一支黑身短箭掉落,太监总管的腿都吓软了:“谁?是谁在背后捣鬼,竟敢行刺皇上?快出来!”
还是姚瀛分得轻重:“父皇,此处已不安全,不宜久留,先回勤政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