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是意在维护云舒的情意,做出此事并非不可能。
尤其是明知劝她徒劳时,釜底抽薪更是最简便利落的法子。
凌岸啊真的是你做的吗?
云舒沉默,影九更急迫:“主子!难道您真的怀疑头儿吗!他对您忠诚不移,怎会去伤害您心爱之人!一定是有人想嫁祸给他!”
“是啊奴才也只是就目前线索而言,其实其实也不一定就是头儿做的”
“什么不一定!一定不是他!”
二人在那争论,云舒也难下决断,转而想起沈栖迟最后说的那句话,“影九,你和其他人继续出去找他,再派人往宫里递消息,说二少爷与父亲都感染风寒,下月初一的婚宴就不能出席了。”
“是,不过奴才想叫影二带他们去找就是了,您身边不能没人跟着,现下二少爷又这样”
“好吧,那你就留下来,还有叫府里人把嘴闭紧了,断不能叫父亲知晓这件事。”
二人应声退去。
沈栖迟所言“初一”究竟是何意?
云舒倾身倚在他身侧,泪意再度涌来:“不管是谁伤了你舒儿都不会放过他,就像你从不会放过伤害舒儿的人一样”
上次重伤,她意识到的是情之所向,逆天难改,这次她被迫明白,制敌若心软,便与自掘坟墓没有区别,她不会再轻纵任何人。
景昭二十九年五月初一,临安睿王与天御长公主大婚。
婚宴开席,顿扬绕传千里的丝竹之声,众臣朝贺,熙攘嘈杂,与那日邦交宴饮的氛围如出一辙。
奈何宫宴大多如此,惯了也就不觉无聊了,可云舒落座殿内,难喻心中隔世,因为去年的今日也是她与沈栖迟大婚的日子,那时的他无病无痛,洒脱不羁,如今却身受重伤数日不醒,回首幕幕,越发觉得留不住。
左聿同样坐在云舒对过,瞧她神游,心不在焉,连众臣举杯之际,也没有一同附和,给他这个面子。
按理说沈栖迟不来,她也是不必来的,但姚深不知作何盘算,就在大婚前两日赐了她四品诰命加身,因而如此重大的场合,她不得不来。
许是为了嘉奖沈栖迟助他谋计,以此来笼络人心吧。
不管如何,她只希望这场宴席能尽早结束。
“舒儿,你脸色不大好,是不是不舒服啊?”
说话之人是母陈氏,因相府已无人能出席,云舒便被安排到了母家,与云艺陈氏同席,自然还有云湛。
云舒摇摇头,与陈氏中间隔了云湛,声音也小了些,“母亲我没事。”
云湛果然不耐放过这大好时机,这便柔声细语:“妹妹总在出神,是想什么呢?”
云舒依旧以素色绢纱覆眼,精致镂空的织花在云湛看来,还不及妹妹万分之一的细腻。
遵旨搬出尚书令府,他便再也触不到有关妹妹的一丝一毫了,何况眼前时常出现的,又都是陌生谄媚的女人面孔。
欲愿难偿,必要百倍疯涨,转息已在桌下做出不耻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