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露怯,他必更势涨,其实早在来时她便知姚瀛会情深难抑,也唯有亲手击碎他这幻想,才够管用。
眼眸被掩,缺了一些姿容上的完美皎洁,美中不足却更引姚瀛心潮叠起,有了缺憾的舒儿同样是他心中挚爱,不管她形貌如何,他都已心如匪石,再难更改。
此刻她就站在自己面前啊,娇娆的身段触手可及,面对他的亲近,竟是默认一般接纳。
于是他听见了自己年少时葱茏的心跳声:“舒儿你我没有尊卑,没有规矩,没有礼数,只要你肯真心的对我笑我什么都可以不要的”说着抬起那只嫣红浸染手,指尖轻轻撇去她鬓边儿的碎发,“从小到大,我都从未如此牵挂过一个女子舒儿,你让我觉得我的生命不再是追名逐利,你让我发现原来我也会有不能洒脱的时候”
“”她的脸被他半含强迫的掰回,指尖拂过她眼上镂空织花的绢纱,清晰感受到藏在下方温暖又局促的颤动,“即使你再也不能复明,我对你的情意依旧如初”
“你为什么不肯承认,你也”
“我没有,”她答得冷陌凛然,毫不羞怯:”我从没有过一丝对你的爱慕之心,我的人我的心,永远都只属于他一人,而不会是你。”
“你胡说”他的柔情被截断,生出无数歪理:“你若对我无情,为何每每给我通风报信?你今夜来我府里,也是没有避嫌”
“你误会了,我很想继续书信给你,但睿王已对你展开监视,有他的眼睛在,书信必定还未到你手上便被他截走,其实也不拘哪一日来告知你,但沈栖迟早知你会耐不住性子连夜入宫,所以我也是无可奈何。”
“你那你堂而皇之夜半过府,就不会被他监视了吗?”
云舒无视他,平平笑应:“我只是一介臣妇,来往王府最多被扣个与你私通的罪名,却总好过互相勾结,涉及谋逆来得强吧。”
“强词夺理,以为我会信吗?你若真想避嫌,让沈栖迟来就是了,或者外面那个奴才,应该也不介意替你跑个腿!”
“殿下现在不冷静,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的,但我要告诉你,试探皇嗣的点子就是皇上交给沈栖迟去办的,你们听到的谣言也都是他传的,若不是我来,只怕这番话也会被你一并归于谣言了吧。”
心有创伤,的确要比平时不冷静,看事情也更偏执不全面,不过听完她这一言,姚瀛终是沉默了。
立在身前咫尺之遥的女子,叫他认清了自己的一往情深,与这情字背后的短板。
垂下手,用紧紧攥取的疼痛迫使自己清醒。
眼前是假象,他认定的所谓情意只是她摆脱愧疚的一个出口,可笑他竟然
没有力气退开身躯。
“殿下有妻子,有自己的孩子,不值得为我白费心思,千秋节那夜决定饶过我,那今夜,我便希望这是殿下最后一次对我”
“殿下”
话音未落,姚瀛倾身拥住了她。
不及反应,紧闻他哀求:“舒儿,我会保证这是我最后一次冒犯你,可是你突然这样就让我死心我怕自己走不出你的世界啊”
她早已言明,只是他始终逃避。
真爱没有贵贱,也从不会叫人觉得不值,纵使姚瀛是多么虚伪阴险,云舒相信这一刻的他是真实的。
单纯没有逾越的拥抱,姚瀛把脸埋进她柔软的发间,不能阻断回忆涨潮恍惚之间,他闻嗅到的淡淡发香,仿佛还与初次相遇的时候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