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门,姚瀛蹙眉:“不见,去备轿,本殿要进宫。”
“回殿下,那人说知道殿下要进宫,所以只讨您一炷香的时辰。”
居然预先知晓自己的心意?姚瀛不免更燥郁:“半柱香也不给,打发他走!”
然后他习惯性用右手去开门,不想碰到了伤口叫他痛色一沉,“该死”压下声音咒骂,走出去发现那仆从还站在原地,“本殿的话你没听到吗?”
“殿下,那人还说说您若执意不肯见她,便让奴才将这东西归还于您,从此不会再来叨扰。”
说着双手将东西捧到姚瀛面前。
姚瀛一见,紧绷的眉眼立刻柔散,连语气也变得温和起来,“竟敢如此挑衅本殿,把她叫进来。”
苏氏从未见姚瀛用如此语气对待过自己,那种柔情与急切融合在一起还带着点点期许,也只有在反复描绘某个背影时,才有略微的相似。
那张丹青的内容她至今都记得,像极了兴庆殿外怀抱姚渃的云舒。
色染女真黄,露凝天水碧。
姚瀛知道,她从未变过。
云舒乘着黑绸似的魅夜,款款走入他的视线,然侧目,发现跟随在她身侧的却是那个男人?
“殿下万安。”
“沈夫人同安,还有你”
姚瀛的目光带着刺一般扫在凌岸面上,黑绢蒙面仅有一双寒眸显露,“奴才见过殿下。”
“如今已是殿下了,见不见都一样。”他这不知是讽凌岸,还是讽云舒。
云舒用一宽极薄的镂空织纱覆在眼外,素色的系带翩翩轻柔勾着精细的花边,首尾两端穿青丝而过系在了脑后。
天水碧的烟陇纱裙缀以月白色的花钿,墨染的夜里更显脱俗。
“殿下何时学会伤感了,可不像您的性子。”
姚瀛碍于凌岸的存在,言辞不得不生硬:“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也罢,沈夫人是预备在外站上一炷香,都不进来的吗?”
“当然不是,臣妇是恐冲撞了正妃,又要闹得您府无宁日。”
“怕她作甚!”姚瀛转身进了去,然后冷峻到极致的声音传出,“今夜免了侍寝,回你自己房里去,记住闭紧你的嘴。”
合着姚瀛是为她把自己老婆赶走了?
苏氏不敢不从,出来时从头到脚都是不甘。
“恭送正妃。”云舒轻轻福,凌岸还不屑的很,目视前方就当没有看到她。
这一主一仆的嚣张模样叫她敢怒不敢言,只狠狠剜了二人一眼,便咬牙切齿的离开。
随后仆从道:“殿下请夫人移步殿内。”
云舒颔首,方迈一步,又听他道:“殿下只传了夫人一人,还请凌护卫在殿外等候。”
“主子,奴才不能让您独自”
“不要紧,你就在外面
等我吧,有什么事我会叫你的。”
凌岸藏在面巾后头的薄唇微有抿紧,“那主子自己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