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请往这边行,仔细脚下门槛”仆从领仍旧视线不明的云舒进殿,比起先前仅能感应光亮,现下已能辨清障碍物了。
所以云舒已基本不用佣人搀扶。
挥退仆从,殿门紧闭,姚瀛才卸下防备,真正袒露潇潇一笑:“你知道我要进宫,你是来阻止我的?”
难得他开门见山,与沈栖迟同样的直来直去:“是,臣妇私心,并不想让您进宫面圣。”
“臣妇”他回忆翻涌,不禁怆然:“舒儿一定要与我这样生疏吗?”
“尊卑有别,臣妇不敢不守规矩。”
“从前在我座下,你不守规矩之处还少吗?本殿命你不必拘礼,现在是做不到了?”
从前之事太荒唐,云舒早就想忘记了,可是姚瀛却将那仅有的一些回忆,润色了一遍又一遍,翻出尝鲜,已没有丝毫怨念。
因为她,因为有她所以都是美好的。
云舒存在眼角眉梢里的怯色让她羞畏,尤其是面对这时常牵引她愧怍的男人,“我听你的就是了。”
姚瀛不能察觉自己柔情犯乱的侧颜,有多迷人,一心想要将全部的思绪都灌注给她。
“舒儿,你的眼睛”
“我漏夜而来是为通风报信,你白日听到的那些其实是皇上布的一个局,目的是要在婚宴上,观察你们的反应,你要早做准备。”
她切断他自作多情,又阑珊的回忆,言简意赅。
姚瀛被驳回,难免受伤,“你便这么厌恶与我多说一两句话。”
“没有厌恶,是瓜田李下要避嫌。”
“什么避嫌”他听她的话宛如将他当做一个无关紧要的男人,可他是那么在乎她,“若我能够年轻一些,而你又可再添个几岁,或许母后说的,是极有可能成为现实的,舒儿,你知道我一直都不甘心”
“不甘心又如何?”
就算不甘心,他所言也不会变成事实。
赵氏曾向她表露,若她与姚瀛都各自未配,那姚瀛的正妃便不会是苏氏了。
由此亦可知,那日昭和宫“侍疾”,姚瀛一早就在殿内,“你既听到了我与皇后的话,难道她不曾教诲你,要离我这祸水远一些吗?”
他听她自损竟比她更心寒:“母后不懂我,你也不懂吗?舒儿为了你我甘愿放弃一切,我可以不逼宫,可以连那皇位都不要你想要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饶是如此你也还是对我这么吝啬”
姚瀛表达爱意,从来就是付出,然而他怎甘心这样大的牺牲得不到一丝回报?
他走近他,用高大的身躯拦截她的退路:“舒儿,你连
夜来告诉我父皇的计划,是怕我中计吧,你怕我失去父皇的信任”
云舒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对他的步步紧逼察觉深切,却没有半分回应。
姚瀛溺身在臆想的情潮中,言辞更添柔腻:“所以你也是有一些爱慕我的,是不是”
“殿下失言了。”她移过面去,不敢直视他深情眷念的瞳眸。
因为心软,因为一时的亏欠,因为一种难消的愧疚,让她没有勇气对他置之不理。
“我所言皆属真心,舒儿你难道真的有你想象的那般不愿与我亲近吗”
他腰间绢带已贴上了云舒合握在身前的手,上头温玉触之,指节微暖,她错愕的垂开双手,撵在裙侧掌心渐渐汗湿,然莲步驻定依旧不肯败退半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