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丞相心里高兴,加上众人一再奉承,不免在酒席上多喝了几杯。扶着个小厮出来解手,冷风一吹便觉得有些头晕,就想找个清静的地方略歇一歇,却不见了跟来的小厮,不由得有些不高兴。
更着恼的是想要再回正厅去,那腰门竟锁了。叫了半天没人听见,崔丞相于是想起玉蕊的住处来,那里刚好和这里通着,虽然偏僻些,也好过站在这里吹冷风,因此便一个人去了小妾玉蕊的惜红斋。
快走到玉蕊房前的时候,忽然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崔丞相起初并不在意,等到走近了才听清是玉蕊正在和一个男人说话。但声音很低,听不清到底在说什么。
崔丞相如今年纪大了,常常顾此失彼,见姬妾们打扮的花枝招展,竟生出一股怒意来。如今听到玉蕊房里有别的男子,不由得疑心大动,鬼使神差般舔破窗纸,觑了眼睛向里看去。
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不由得怒从心头起。只见小妾玉蕊正同一个年轻男子搂抱在一处,二人耳鬓厮磨好不肉麻。
那男子背着脸,看不清面目,腰上系着条汗巾子,上面绣的是同心结,样式有些特别。
“小贱人竟然背着我做出这种不知羞耻的事来!”崔丞相不由得三尸神暴跳,无明业火八丈高,猛地一脚踢开房门,把屋里的两个人吓得呆若木鸡。
崔丞相睁着醉眼一看,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手下刘文书。这刘文书平日里手脚勤快,甚是伶俐。谁想别的地方也勤快,竟给崔丞相戴了顶绿油油的大帽子。
屋里那两个人还没缓过神来,呆愣愣地坐在那里。崔大人见他们两个如此,更加着恼,一眼瞥到墙上挂着的镇邪宝剑,一把抽出来,想也不想就刺向刘文书。可怜刘文书半个字都没说出口就去见了阎罗王。
玉蕊见了,忙跪下求饶,分辩说两人并没有私情,只是刚才自己出门扭了脚,丫鬟又不在身边,刚好遇到刘文书扶自己回房。
崔丞相哪里肯信?劈胸抓着,从玉蕊腰间扯出一条汗巾子来,和刘文书腰间的刚好是一对儿。
便骂道:“贱人,你可还敢说谎?!”
玉蕊见了不敢抵赖,只抱着崔丞相的胳膊求饶道:“贱妾实说,为的是丞相总不来这里,撇的我好不孤凄。我见那刘文书长得和丞相有几分相似,便和他多说几句话。今日是头回私会,因府中办事,才有这空隙。若是往日,断断不敢的。”
崔丞相心想今天不比寻常,仆人丫鬟们确实都在前厅忙碌,也常有人说那刘文书和自己有几分像,再看玉蕊梨花带雨的样子,心里早就有了几分不忍。
正在为难时,崔夫人因不见了丞相,便带人找到这里,一见这阵势好不惊慌,也拿不得主意。想到月微素来最聪明不过的,就去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