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将余若鲤拉进门后,一直将刀子架在余若鲤脖子上,推搡着她就往旁边走,越走越偏。
余若鲤趁机四周看了看,枣子大约都在后坊,前院这里很安静,布了寻常大户人家的草花、池水、假山等景致,只一条石子路和后坊的院门相连。
薛家不开铺子做散客生意,想必枣干买卖并不从他们刚才敲的这道正门进出,刚刚他们也发现,正门也并没有寻常人家的门牌匾额。
余若鲤被那女子一把扔进柴房,然后锁上了门。
“等等!”余若鲤慌张地喊道:“姑娘说要查我此行的目的,也不让我...咳咳...夫君报官,如果姑娘一直查不出,我岂不是要老死在这里?那我阿娘怎么办?”
让余若鲤放心的是,从门口交会到现在,她发现,其实这位姑娘其实不是冷心肠的人。
她在门外道:“你若没做坏事,我自然会在你死之前放你出去。”
余若鲤没敢问她大名,却道出了自己的大名:“那我先行自报家门,我叫余若鲤,池中鲤鱼的那个鲤。不论姑娘信不信,就当是认识了。”
“我是个做菜的。”余若鲤真诚地想继续与她聊聊:“姑娘会武,不像胎里弱之人,若是最近受伤的话,最近忌荤腥才好。”
那女子顿了一下,随即冷道:“多嘴,关你什么事。”
虽说不是恶霸,但这姑娘也不好相与,攀话这路走不通了,余若鲤识时务地闭上了嘴,就着地坐下来。
余若鲤掌厨多了,鼻子比旁的人灵,能嗅出一二,这姑娘的丹丸药味很轻,但枣味香味都无法遮掩,是长期累积所致,靠近才能闻到那股很陈的味道,且并非是她身上有伤,这药味也不是寻常胎弱女子补药的味道。
余若鲤想起那些江湖手段,说不准这姑娘,是长期被人以毒要挟,只有帮人做事才能拿解药缓解。
接触之间,余若鲤感受到她身上的衣服价值不菲,也许出自苏州绣娘之手,并不像是普通的下人,更像是这薛家的什么人。
这间房霉味太重了,余若鲤皱了皱眉。
苍许现在在做什么呢?她看着那扇小小的天窗想。
苍许在薛家对面的树下丛中,盯着那个门,以及已经看过的平安招财挂。
从开始来到薛家的时候,他就总有一种感觉,觉得这平安挂不太对,挂在上面的铜葫芦磨得太光亮了些。
如果这么爱惜此物,需要天天擦拭,为何不换新的绳挂?
除非这不是用来平安招财的,而是另作他用。
苍许低头思忖了很久,猜了个大概。
这个平安挂,是薛家用来向外传递情报的。
这根绳子被拉扯变旧,而那铜葫芦的肚身部分,也许是被常年用手扶着塞进字条,所以磨得光亮。
家家户户都有平安挂,寻常百姓家挂些甘蔗或真的不值钱的葫芦,大户些的人家,上面挂的器物也并非值钱的金银,底部更是刻有家印,放在外面贼人也不会打它的主意,风里雨里的旧破了,更不会起眼,属实是传递情报的好东西。
一直等着劫取新的情报换余若鲤的命并不是个好办法,也许下一份情报明日便来,也许十天半个月,那会余若鲤已经在阎王爷那儿了。
苍许从树丛中绕出,沿着路慢慢离开,到了拐弯处“嗖——”地一下拐去了另一面院墙,猫着躲进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