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若鲤是真有点受不住了。
她在这蹲坐了很久,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反正看着窗外的光渐渐消失,到淡淡的月光照进来,应该是两日了。
这个女子是个狠心的,硬生生地把余若鲤扔进这里关了这么久,不闻不问,甚至没让她喝上一滴水。
余若鲤先是暗自想着,当初在牢里的时候,怎么就没和苍许学一手撬门的本事,后来又觉着得亏没有学,关在这虽然难受,也许还能活久一些,要是真撬了门出去,迎面碰上个薛家的人,大约就提早交代在这薛家了。
余若鲤白日的时候,曾借着天窗下透的光看到这里凌乱地放着一些柴火,她用手去抹了一把,都蒙上了一层灰,似乎好久没有搬动的痕迹。
她这两天能想到的是,这家人也许根本不在前院起居,都在后院忙活,叫喊是不管用了,但除此之外,她也想不到更多办法了。
但余若鲤这会实在又饿又渴,看着这些木材,想起白天看的时候觉得是很不错的柴火,可比她在牢里用的乱七八糟烧着烟还大的那些柴火好多了,若来起灶,能细细地熬上一锅香甜的枣粥呢...
等等!
余若鲤轻轻爬过去,摸到大块大块的板子...
她大概真的饿昏了也渴慌了,不然怎么这两天才开窍过来:这么好的木头,本就不是用来当柴火的。
余若鲤不顾那些厚积的灰尘,借着微弱的月光看着,用手一块块地摸上去。
一般人家里的一些物箱、格柜旧了破了,其实不用直接扔出去,图着方便,着人拆了放到厨里当柴火使。
余若鲤摸了摸,猜想这木头这般厚重,这要是一般的物箱,为什么不在当时就拆了用来烧饭呢?
有一个极大的可能,它不是油木,是干木,就算外面刷了油,但如果浸了很长的时间的水,难免内里潮透了,又劈得这么大块,难点着火,就被弃在这里。
那些堆叠的木板卡住了余若鲤探到深处的手,她咬着牙把手艰难地从木板中抽出,还不小心给划了一道。
余若鲤看看手掌上被划出的血痕,还有从指头上爬过去的虫子,忍着恶心甩掉,又轻轻地闻了闻。
不像是牢里那些陈年腐旧的味道,更像是她遭遇涝灾时闻到的那股水腥味,夹杂着搁置在这里的尘味,以及浸过水又不及时干透的木板上散发出来的霉味。
她没猜错的话,这些木头原先是个箱子,浸过水,被从水里捞出来,拆开丢弃在此后便无人在意,捂出了大量的霉,还有一些爬虫。
余若鲤忍着恶心往里面挖了挖,在一堆板子了,她摸到了锁扣的痕迹。
这箱子是走的水路,还上过锁,装的器物多少有点价值。
是薛家枣干?余若鲤觉着不对。
王城果子店的老板娘不是说,枣干惧潮,走不得水路吗?
想必不是用来运枣干的,这箱子是运了其他的东西,还下过水。
想是又饿又渴,这么一番折腾,余若鲤也没什么力气了,边想着从薛家到现如今观察到的种种,边靠在墙上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睡前她突然想到,苍许这两天都还没有什么动静,别是出意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