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士急步追出,见林韵诗和管家正要转过一个长廊,忙提声呼唤,“林小姐,请留步。”韵诗见卿士已经追出,无奈停下等待他过来。
卿士朝管家鞠躬道,“一元管家,我有事和林小姐商议,可否稍等片刻。”
一元忙还礼道,“公子请随意,一元先去安排马车。”然后朝韵诗拱手道,“一元在府外等候林小姐。”
卿士见一元走远了,缓步走近韵诗,双手抱拳深揖一礼道,“林小姐,是我那天太过鲁莽,吓到林小姐了吗?小姐竟然几日对我避而不见?”
韵诗见此慌忙侧身避过,“并非琴公子鲁莽,只是韵诗这几天忙于应酬,没能及时答复公子,还请公子见谅。公子那日所请,韵诗想明白了。”
“林小姐不必说了。”卿士阻止韵诗说下去,“卿士知道,虽然承蒙众人抬举,封了我一个琴君的雅号,可我实无钱帛迎娶林小姐。卿士心慕小姐才华,更不能让小姐随着我吃苦。”
韵诗闻言,敛了羞涩转而正色道,“公子切莫如此说,韵诗绝无此意。只是韵诗对公子并无爱慕之心,若就此答应和公子成婚,对公子何尝又不是一种轻侮。”
“林小姐真是性情中人。卿士斗胆问一句,不知可否和林小姐做个知己友人?”
“承蒙公子不弃,韵诗感激公子垂青。”
“那我能不能在每月十五前往书楼探望你?”
韵诗沉吟片刻,道,“公子琴技一流,自教导琴心以来尽心尽力,如今若要再教导韵诗,公子可会劳累?”
“不累,林小姐如此聪慧之人,能成为林小姐的琴师,是卿士的荣幸。”
“韵诗先行谢过公子。待韵诗请示过轩主后,再来答复公子,韵诗先行告辞了。”
“好,我等着你。”
敬亭山拿着契约直接去了虞美人在烟阁的闺房。
虞美人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位温文儒雅对公子,她知道他,敬府的少爷,阁主的好友,能在含烟翠任何一个地方通行。她对着敬亭山盈盈一拜,“烟阁美人虞氏参见公子。”
花间斜的眼光很好,眼前的美人穿着最时兴的藕色裳服,身姿窈窕,低垂着头,如同一支雨后初开的海棠。
敬亭山右手伸进袖兜,指尖触了触契约书,缓缓走到一旁的软凳坐了下来,“起来吧。”
“谢公子。”虞美人起身垂手站在一旁。
“你可知我今日的来意?”
“回公子,虞氏不知。”
敬亭山心中一阵叹息,本是一支在高处享着阳光雨露的海棠,却偏要做那他人可随意采摘的路边野花。“虞美人,你是个聪明的美人。奈何...”
这声叹息似含着无限的痛惜和伶爱,虞美人惶惑地抬头看向敬亭山。
“我今日带了你的解约书来,你把它签了吧。”敬亭山微微侧眼,避过了直盯着自己的黑亮双眼。
虞美人娇躯颤抖,“公子是为花郎而来?”她的声音惶恐而不安,她的身体片刻不曾忘记那两参将两次的粗暴蹂躏,直至今日触及这份回忆,依然清晰而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