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你为什么还不悟！”李四焦急。

“是小时候玩的套娃吗？不是。”

“是类似齿轮结构的大齿轮镶嵌小齿轮模式吗？有点像，但依旧不是。”

“是太极阴阳论中的流转互生吗？也不是，无瑕道并不与有缺道相互对立，阴阳混于无瑕，有缺不在其中，在其外，太极也许它是，但过于形而上学，简单近于无，不可修。”

“道之本道，必然不是寻常所见的运转方式，不然老师和师尊不可能提都未提，传说大学之中有教圣，他们难道是蠢材，视生活中的大道本质而未见，青莲高中的教材和课外读物中都从未提及。”

“可是，道之本道必在我所经历的人生之中，它究竟是怎样的存在，为何不现身……”

李四的身体因为神思运转过快，蒸腾出缕缕雾气，一只小花猫追着一只小奶狗从黄沙石堆上路过，仅是本能地一嗅，双双踉踉跄跄而后晕倒，仿佛人间凡体根本无法承受接近道之本道的气息。

但是再这样下去，李四的身体恐怕会烧起来。

“黄泉秘境的石页上，有一种古老的传说，相传诸天为釜，大道为火，我如此触及道之本道，是否神外之身会被焚为飞灰？”李四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但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已经骑虎难下了，生死两难，只能寄希望于“耐火体质”还有一些残余力量。

“我想起来了。”神魂状态的李四两眼放光，因为太过突然，黄沙石堆上的小花猫和小奶狗猛得一哆嗦。

“在黄泉秘境中，我误吞过一滴十万色的液体，该液体记录了一种名为《相思经光诀·引导篇》的功法，虽然只有引导篇，却道明了一种修行思想。”

之前李四从黄泉秘境出来，青顶云台被撞空，一些物质碎进了体内，在接近“道之本道”真火的加温下，少量记忆回归，其中便有相思经光诀。

据《相思经光诀·引导篇》记载：天地若有一物，静为不思，动为本思。天地若有两物，互静为不思，互动为相思。天地若有三物……物静为谱，物动为离。谱而互之，大谱遂成，离而互之，大离不成。谱离互之，可成离谱，离谱互之，可化天地。……有数者，谱也，有谱有尽，可思之物，宜称“物质”。无数者，离也，谱为其缘，无谱无尽，可际之物，宜称“无尽”。数之有尽，数之无尽，谱离相间，天地之真。……是故“一·相思”为“一·子离谱”，大小相思皆为同思，内外相思则必有一为“思相”，内外同相思则天地崩，难有其形，内外同思相则天地缩，万界一也。……相思之机，名为光阴。相思之物，皆为我物。相思之处，名为神位，三者齐聚，皆为相思门之外门。……入我相思门，修我相思术。相思门内，光阴有形，其形如水，名为九仙宝液。一离相思宝液，可生天地离，可灭诸天谱。……入我相思门，修我相思术。相思门外，相思门徒。入我相思门，修我相思术。相思所至，敬我相思门主。相思门主，名为……

李四读完后，目露无限惊骇，神魂状态的他一瞬间感觉自己在化形，不禁冷汗淋漓，“好生霸道的功法，字字相别又浑然一体，想要与人言传都不知从何说起，仅仅是阅读完毕，它就在自动梳理我的思绪。”

可惜，《相思经光诀》只有引导篇，因为不明原因的残缺，李四未能看清楚此书的作者，但回味经诀内的措辞，其口吻很像他青莲高中招生办的钟老师，里面反复出现“入我相思门，修我相思术”，很有蛊惑和煽动性，李四都忍不住想要拜一拜这位相思门主。

按经诀所述，李四现在已经算是一位相思门徒，可该经诀连引导篇都不完整，更是强势到阅后即焚，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自称了。

“姑且自称，相思门外门弟子吧。”

李四此刻浑然不觉，他的身体已经开始降温，朦胧雾气消散，强行顿悟“道之本道”的念头在削弱，黄沙石堆上的小花猫和小奶狗竟然睡着，打起了极轻的小呼噜。

……

李四的悟道之路并没有结束，他的生机依旧在流失，很快他便明白，《相思经光诀》极有可能不是九星神陆的产物。

一来他从未听说过黄泉秘境，以往的天外秘境都现世在山海门附近，无一例外。

二来经诀内一些事物的叫法与九星神陆完全不同。如果非要说什么最像相思，金花城大街上俗称的“力”最像。但奇怪的是第九玄都中的普通人，全部最不擅长修行。李四一时想不通其中关窍。

还有第三，“相思之物，皆为我物”，九星神陆皆是相思门主的？那置九星娘娘于何地？！可相思经光诀并没有与李四身体迅速融合。这是事实。

“关于天地归属这样的大问题，不是我能议论的。”李四只想取其修炼部分为己用，他真的要死了。

……

“天赋，真的是上天所赋予的吗？这不重要。”

“他们将那种非正常的能力称为‘金手指’，我一直以为它是大道给的，目前看来八九不离十，但大道没有给我，那又怎样，我会自己修出。”

“天若不给，便不认这天。”

“道若不给，我证己为道。”李四越说越顺口，感觉眼前情景与某些经历重合。

数天前，他似乎还说过一句，貌似是：从今天起，李四死了，我叫李证己。

李四自嘲摇头，“从黄泉秘境坠落那一刻，我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但如今，我将无瑕道和有缺道合二为一，悟‘超然道’，李四怎么会死。”

黄泉秘境在上，为了避免掀起无谓的风波，暂时化名“李证己”也不错，李四这样想。

……

“天不渡我我自渡，我提醍醐灌自顶。”

心境大开，李四重新进入了忘我的状态，沉心内视，舍元观神，见我见真，不生则死。

这回李四的“破包裹”真的着了火。

黄泉秘境中的石页早就提过，“天有至道，凡物不可轻侵，命染之则成圣，物触之则成灰。”

三炷香后。

哼！

黄沙石堆底部的李四雄音怒喝，七窍内的细沙小石同时喷薄而出，发出一声闷响。

“竖子！什么气运、混沌、生死、中庸之流，皆在我李四云台化形来！”遥遥之远，四座天上城内一男两女一道士，不约而同打了四个大喷嚏，“气运女”踩了狗屎，“阴阳眼”中了一刀，老道士踏入了别人的阵，女神医拗断了针……

“《九星·离谱心经》，成！”

……

小花猫和小奶狗惊醒，对视，愣了愣，小鼻子一动一动朝四周轻嗅，破布和塑料烧着的味道，真难闻！

屏住呼吸，它们似乎发现了好玩的东西——好玩的主人？而后，小两只卖力朝外扒弄沙与石，生怕人跑了。

……

“九星之内，我为半神……”李四颅内的青顶云台成功重筑，以神牵骨，生机逆流，他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