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成都远赴南阳,千里迢迢,刘琛偕张任,跨骏骑,并辔驰驱,沿途未尝稍歇,经行数日,风尘满面,及抵宛城之下,恰逢薄暮冥冥,天边余晖犹存,映照归人心路。
经宵休憩,星汉轮转,曙光初破晓,刘琛心中急迫未尝稍弛,尚未及餐食,即仓促召集幕僚,围炉而坐,共议进取豫州之策。
书房内,炉火熊熊,暖意融融,映照众僚凝重而专注的面庞。
刘琛端坐主位,目光炯炯,言辞间尽显不容置疑的决断:“豫州之地,关乎我军未来的布局,我祖父已亲授我以决策权,今时不我待,诸位有何良策,但说无妨。”
“主公,我以为宜先取颍川,一则出师有名,义声昭彰;二者此地乃进军司隶与豫州的咽喉要塞。汝南郡虽广袤,然袁术重兵据守,犹如羸驼虽瘠,犹胜骏马难驯。取之非但劳师动众,且耗时日久。”李严初入幕中,亟欲建功立业,以证其才,故率先陈词。
“主公,邓芝影卫密奏,言曹操既平兖州,亦复蠢蠢欲动。岁初以来,大举屯兵于陈留郡,对颍川、汝南二郡,虎视眈眈。其欲假借讨伐何仪、刘辟等黄巾残党之名,实图谋颍川、汝南之地。”法正声沉气定,遂持邓芝最新密报,呈于刘琛亲览。
“可恶,这曹操,真乃枭雄也!我意已决,须先发制人,孝直听令,即遣张任领铁骑,速赴颍川,剿除黄巾余孽,速取郡治阳翟。令孟达领兵五千,固守新野。使魏延率余部,即刻启程,直指颍川。”刘琛沉吟有顷,遂断然下令,其声铿然有力,豪气干云。
“主公,莫急。黄巾残党何仪、刘辟、黄邵、何曼等四方渠帅,久踞颍川、汝南,其麾下贼寇数万,素附袁术麾下的汝南太守孙香,且陈国相袁嗣乃其宗族,今豫州袁术势力犹盛。”
“至于曹操,兖州遭吕布袭杀,虽旋即平靖,然仓廪日罄。其与袁术争锋,虽取梁国数邑,然因恃其骁勇,急欲据豫州,图颍川、汝南,实欲贪黄巾残党的资财。”
“是以曹操较我等急切,既欲抗袁术,又欲战黄巾,可令其先行,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等静观其变,待曹操占据颍川、汝南二郡,再兴兵相夺,即可避其袁术锋芒,亦可后发制胜,减损我军伤亡,则可安然坐收其利。”
法正冷静分析而言,唯有运筹帷幄之中,方能决胜于千里之外。昔岁末,闻刘琛将兵入豫州,即遣邓芝潜窥豫州局势,意在岁初布控南阳,以定进军方策。
“主公,巍巍秦岭,阻隔益州与关中,得颍川者,南阳可北进,参与诸侯争霸,可西向谋取关中,据秦基业,而取西川,则霸业可期。且南阳仓储丰盈,益州复为后援,我军足以北向而伐,无后顾之忧。”
“如此良机,若坐视曹操、袁术二虎竞斗,而坐收渔利,待到曹操真取颍川而据,我军岂不反受其制,自陷困境矣?其中变数诸多,难以逆料。我军宜趁早出击,抢占先机,方能立于不败之地。”蒋琬沉思而语,其意以为先发制人,不可徒待事成。
法正与蒋琬意趣不合,法正欲待时而动,蒋琬则思创时而为。然二人言论,皆令刘琛深悟颍川的重要。以刘琛前世的阅历,笃信曹操的才略,不敢轻涉险局。忧若蒋琬所惧,一旦颍川有失,良机遂逝,将抱憾终身。
“诸君听令,我意已决,兵进颍川,即刻备战,颍川必为我等囊中之物,汝南则可尽力而为,李严,你当随张任速速发兵,我与法正随魏延大军殿后,切不可有误。”刘琛沉声发令,再不迟疑,毅然北向用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