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茵伸出双手:“起来!”
灸烛欣慰一笑,将手搭在郑茵的手上,借力起身:“不走了?”
郑茵轻轻点头:“真让他们刨了那棵树?”
二人相视而笑,恍惚间好像回到了灸烛刚到郑府的第一年。
灸烛搀着郑茵出了祠堂,众人的目光立刻转到二人身上。
“今日大小姐归家,诸位回家各自洗净身上尘土垢泥,便算是为大小姐接风了!开门!”
说完,紧闭的大门打开了。
众人赶紧起身谢过郑茵,慌忙往门外挤去,在众人嘈杂拥挤之中,传来郑茵的声音:
“郑芜、郑茄留下!”
“长姐!”
郑茵出声将她两个妹妹留下,之后便不再说话,直到刚才挖树的所有人全都退出去了之后,
才一眼冷漠的看着她的两个妹妹:
“今夜怕是有场夜雨,你们二人在大雨之前将方才众人刨出的土重新覆回去,树已露根,不覆则枯!若当真枯了,这院中便要再等上另一个几十年,才能再树下乘凉!”
这两位小姐一听见还要将土覆回去,发话的是自己的亲姐姐,便没有之前面对灸烛的害怕,张口便埋怨:
“阿姐!这是方才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妮儿,逼迫我们将树刨出来的,现在你一回来,我们姐妹还未话短几句,你又要让我们将土覆回去,你究竟跟谁才是一家人?”
“是啊!阿姐!你怎么能向着她呢?”
两位妹妹正像儿时般跟自己的长姐撒着娇呢,却未见郑茵的神情愈发严肃:
“放肆!父亲遗笔!州官见证!谢灸烛乃我郑氏家主!你们二人岂敢话出不敬?”
“姐姐!”
“阿芜!你方才问我,与谁才是一家人,现在你回答阿姐,这树是何人所种?种在何处?”
“是...是父亲所种...种..种在...”
见郑芜支支吾吾,郑茵转头看向郑茄:“阿茄,你说!”
“种...种在家里!”
“家里?你们还知道这里是家!他们刨了这棵树,回去洗洗手便可抛诸脑后!
你们呢?家里的树倒了,砸了的是你们从小长大的家!愚蠢!”
“是她逼迫我们刨树的!”
“是......”
两位大小姐指着谢灸烛跟自己的长姐告状,但郑茵却不予理会。
郑茵毕竟是长姐,威慑力还是很强的,如此愤怒,郑芜和郑茄也一边思索姐姐的话一边蹲下伸手将刨出的土重新覆回去。
躲在一旁看热闹的姜铭突然被郑茵喊道:“曳儿,你真的能站起来了?”
“我?”
姜铭听见郑茵对着自己喊郑曳稍的名字,又瞥了一眼灸烛,见她眼神凶神恶煞,立刻便笑脸迎上郑茵去了。
“姐你叫我啊?”
郑茵被自己外甥这句姐吓到,笑容僵在脸上,伸出准备抱抱小辈的手也停在了半空。
灸烛被惊了一下,立刻上前打圆场:“胡说八道什么?这是你大姑姑!”
“哦哦,姑...姑姑啊?哈哈...这,这太年轻了,叫姐也不为过是吧,哈哈哈.....”
姜铭以为自己情商真高,可他忘了,这不是他生活的那个时代,在这儿说这样的话,实在是有些轻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