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可以嘛,准头不赖。”
白斛正在检查瘫痪的机巧,被一巴掌拍到肩上,人先麻了一半,回头看向一路上和自己谈笑的狐人。
“姑娘,还没问你的姓名?”
白珩笑得露出两颗犬齿,又指着他:
“你这人,这么严肃做什么,还问我名字,要查我户口啊。”
是啊,可不就查你户口吗。
白斛的眼光扫过白珩身后的背包,嘴角抽搐了一下。
不像能装那么多东西啊?
“姑娘,仙舟虽无意干涉旅人的私物,但刚才那几样东西还是不要带上来为好。”
白珩打了他肩膀一下
“甚么话,本狐可是土生土长的仙舟人,看不起狐狸啊!本姑娘也姓白,记好了!”
白斛愣了片刻,想到对面应该也是云骑,连忙躬手道歉
“失礼了,原来是本家,今日还要多谢白姑娘搭手相助。”
白珩摆了摆手,拔弄起地上的废铁来
“你这人礼数也忒多,年纪轻轻活得谨小慎微的,没意思,既然是本家,那你该叫我声姐姐喽。”
白斛犹豫片刻,道了声礼,又说到:
“我今年百岁有余,不知姐姐?”
白珩气得亮出两排银牙,一脚踹在他身上
“欺负狐狸没你活得久啊,你就是两千岁了,也得叫姑奶奶!听见没?”
她气呼呼地坐在了一旁,白斛被打得云里雾里,也不知道她在气什么,但似乎把这机巧移送工造司要紧一些,只能想些好听的哄哄她。
他站起身来,就看见旁边又有个一头苍白色头发的青年走过来蹲了下去,机巧彪在此人手下飞速恢复着原状,眼部的幽光又闪了起来,白斛正想叱令那人后退,一人一兽就一齐往大街的另一头走去,他人生地不熟,看见一旁的白珩坐的四平八稳,便凑了过去
“白姑娘,刚才那人你认识吗?”
“认识啊,那具机巧估计就是他造的。”
白斛忍不住回头看向那个男人离去的方向,刚才那具机巧若论灵巧机动,实在是他生平仅见。
“竟然有如此匠才。”
“他可是怀炎老头儿的徒弟,号称宁可飞萤扑火,不作樗木长春,本事实在不坏,就是整天眼高于顶,爱搭不理的。”
白斛笑了笑,也不在意刚才似乎被人无视了
“那便是应星大人了,这话我也听过的,樗栎之材虽是无用,长青者却多半是这两树,可谓无用之用了,这是大宗师之辩,我们不好多说,但百年光阴,要力压仙舟工匠一头,气魄果然大得很。”
白珩有些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你俩倒是说不定会投缘。”
“不说这些了,白姑娘,咱们还是继续往神策府走。”
“哦,好。”
......
“此次遇险,你说遇到一个有意思的少年?”
镜流无意地摩挲着剑柄,绕有趣味地看着景元。
“不错,正要让师父您掌掌眼。”
“你的意思是?”
景元露出一丝意蕴悠长的微笑。
“如若可以,我希望师父能再收一个弟子。”
镜流的眼光微微一滞。
“为何?”
“他的时间,恐怕不多了。”
剑首摇头,看向手中的支离。
“持剑只能杀敌,救不了人。”
“不能救人,救己呢?”
赤色的目光冰封了千年的血气,月华无声普照万方。
“如果世上无人能救,那也只能持剑自救。”
两人沉静下来,流水潺潺,小园依然寂寥,但却已无法再平静了。
“景元!镜流!你们在吗?”
小筑之外,白毛大狐狸扯着嗓子喊了两声,就被白斛死死捂住了。
“你唔....干什么....”
白斛满头冷汗,手上被一口犬牙咬出了印子也不敢放手。
“大姐,你是我姐好不好,这是云骑大帐啊!大喊大叫要被军法处置的!”
“有什么唔...你松手唔...”
白斛想了想还是放开了白珩,又趁她还张着嘴把路上买的琼实鸟串塞了进去,看到自己手上的牙印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我说,云骑军没有那么严吧,你在怕什么?”
白斛面色凝重,严肃得让白珩都降低了音量。
“不不不,我不是怕上军事法庭,我是怕法庭上面坐的是景元将军。”
“呃,只是大声了一点,不会上军事法庭的。”
“将军要加害你我,莫须有便是罪了。”
白珩仔细看了看白斛,没发现魔阴身的前兆,有点怜悯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