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话,白斛坐到了大营门口。
景元似乎还有些事情,中途便换乘了星槎,留下白斛到新单位报到。
就算他不走,白斛也下定了决心,以后不和这个眯眯眼同时出现在公众场合。
眼下他的流言已经漫天飞得都是,要是再来一遭,八成会把他架在朱明的丹火里烤。
要是这里站的是个仙舟不世出的天才,剧情大概就是一举成名,横扫八荒,赢得元帅的女儿杏眼青睐,从此脚踢烬灭,拳打寿瘟,证得大道,成为星神。
虽然后面离谱了一些,但前期的描述还是相当贴切的,仙舟的通俗演义都是这么写的。
奈何,他真是个水货。
为了摸鱼练就的藏物,偷跑功夫不算,他的剑,真就应了老头的武备松弛。
“正手不精,反手无力,脚步涣散,心思飘忽。”
这几句骂他可谓字字诛心。
自上次遇敌,他倒是有心精练剑术,奈何技艺一道上,一天不练,自己知道,两天不练,老师咆哮。
要把丢下的功课捡起来也是相当不易。
“你好,有什么事吗?”
白斛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路过的热心狐人小姐摆了摆手,又圈了个喇叭放到了嘴边。
“能听到吗?小哥?”
凑近的大耳朵纤长蓬松,狐毛挠的他有点发痒,不禁往后退了一步,又看了看眼前洁白灵动的狐耳。
“没事,姑娘,我是神策府新到的参事,有些找不到路了。”
“欸?”
穿着明黄松垮外套,搭一件宽松短裤的狐人小姐睁大了眼睛,然后捂嘴轻笑了起来。
“这里可不是神策府,你迷路得也太远了吧,参事在的大帐还有不短的路程呢。”
“呃....”
景元...这么不靠谱吗?
“算了算了,反正我也没事,不如我带你去吧。“
白斛刚想拒绝,转而想到自己的脸已经被挂在了仙舟的募兵墙上。
“姑娘稍等片刻,我做些准备。”
..........
燧崖小筑
清茶从杯中淌出,激荡起层层回荡的涟漪,波纹又逐渐平息,如镜的水面模糊在浮起的轻烟之中。
“步离,造父,如今又有造翼者横插一脚,你怎么看,景元。”
景元静看着杯中的浮茶,笑吟吟地回答:
“师父考校我了,现在正是战况焦灼之时,师父担心造翼者会另生变故?”
镜流端坐在石凳上,手不离剑,对徒弟的敏锐轻轻点头肯定。
“丰饶民貌合神离,造翼者也是累累恶名,他们不过乌合之众,不必在意,只有一点,尚需小心行事。”
镜流朱红色的凤眼轻闭,似是想到过往那些似乎已然遗忘的记忆,寒意从手中的支离剑中渗出,结成朵朵霜花。
“腾骁让你代理将军之位,想必自有他的用意,你的担心不无道理。”
景元有些恍惚,仿佛那个一杆大枪虎踞战场的豪将仍在身旁,大马金刀,手中永远拿着一碗烈酒,正如他的名字,一往无前。
“将军两月后应当也回来了,到时才算的上万无一失,在此之前,还是要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