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五章 另一个战场(2 / 2)死船无归首页

尽管足显悲观,却不得不承认这一点……我发掘不出她的虚弱,也没有任何欺诈者的鬼祟特征,名副其实的无礼蛮狠便不再视为蛮横,而是冠冕堂皇的正义。这让我十足的忐忑,一个事实摆在我面前……“接二连三”……我想能识破把戏的,这位意外夭折的姑娘一定不会是最后一个……

我想自己一定是陷入了昏睡,不然也无法解释突然凭空出现在眼前的、破败萧条的、简陋将颓的城垣……我明明正在怀着惊恐的情绪思筹日后的对策,可眼前的一切都变了模样……当我坐在审判席位,大声斥责颅脑的过错,它的渎职行为造成了这一恶果,我时常能够接触到关于幻境的描写,它们多来自清醒后的精神病患或抢救生还的濒死者,我认为自己即非将死之人,也绝没有几近成灾的精神病程度,所以一定是大脑的在某刻的误判、错行以及不当指挥,让血肉感官出现了官能上的极度偏差,各种原本正常运作的感、知觉,将接受到的种种信号以极其错误的逻辑进行排列,形成了新的、失实的、绝对不正确的反馈……

而大脑,这位我并不忠实的共生伙伴,我们共享躯体,而它总是见异思迁……它作以如下的陈词来反驳我怒不可遏的指责,“我一直兢兢业业地履行自己和您订立下的契约中的职责,甚至牺牲休息的时间来完成各项复杂的工作,我向来善于自我的维护与保养,当然,所有的目的皆是能够为您更好的服务。即便在高强度的、旷日持久的、充满极度压抑的工作中,我也从未失职。我自然无法站在平等的地位和您讨价还价,自尊也让我无法接受莫须有的罪名。还请容我谦卑地进行有事实依据的辩护,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入侵,敌人可能是您曾招惹的某个拥有魔力与邪法的鬼魅,它派驻的间谍不久前到达内心的腹地,悄无声息地纠结无以计数的恶念、策反屈指可数的善意,一场灾难看来无可避免,而您的另外一个朋友,他给了您最后一个机会,一座城池、一个堡垒,它收容、庇护着羸弱、贫瘠的善意,帮助您抵御灾祸,为您重新赢得善意的力量击溃恶念提供准备时间,它是对您的真正馈赠,但时间……有限……虽然我不能说出他是如何做到的……但世间总有这样的力量。城池、堡垒的出现绝非偶然,那说明您内心的恶意已经聚沙成塔,它们狂躁不安、急于吞噬万物,屠杀城内的善民,善加利用最后的堡垒,它是您最后的依靠、最后和内心恶念博弈的阵地……当它被攻陷,您也将不复是您……

值得一提的是,您并没有全部注意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项,减少或增加的条目却都被我忠实的记录在案,当然,我也刻意屏蔽了部分对你我都不利的事实,如果一些正在进程当中的真相利用匪夷所思的手段躲过了我的审查,那将是完整证据链上缺失的一环。一度我也同样茫然于它出现的原因,在仔细检视记录后,结合一些清晰显露的或几无痕迹的线索、甚至我打开了连自己都侧目恐惧的禁忌之匣搜获其中可以指摘的秘典知识,尽量进行符合逻辑的推断,但其中也不乏胆大妄为的猜测已让某些细节变得合乎情理……我深知即便如此,也如天方夜谭般难具说服力,更不用说您,我契约上的主人,被我故意屏蔽的信息使您在处理一些鲜见的状况时缺少必要的证据元素而无从下手,我安排了一些可以控制的情绪作为您发泄的渠道,这并非您的错误,而是我的职责之一……尽管颇显武断,但这是我得出的结论,一切皆非名正言顺的巧合……而是多方共同作用下衍生的、恰逢其时的结果……善加利用,吾主,也请时刻保持警惕,我们正在被邪恶的力量注视着……”

“一派胡言……”

大脑冗长的描述……我几乎在中途就失去了对内容的所有兴趣而匆匆结束审判的所有过程,以让自己从繁杂的赘述中转移必要、可用的注意力在眼前的事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