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回头,直到驾驶“领跑者”开到了十公里之外。腹胃翻涌如怒涛,呕吐物已经上泛黏着在食道内壁,我用力踩下刹车,踉跄的跑到车外,大口大口的呕吐,直到自己的灵魂仿佛随着这些秽物一同溢出口腔。
目眩的感觉随之而来,接着就是肢体的剧烈抽搐……就如同我在观察怀表内照片上的内容时突发的疾病症状一样,黑暗逐渐向我笼罩,然而于眼前的黑暗中,似乎藏匿着……更为可怖的意志……它时隐时现,显露出不同的、怪异的轮廓……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我想,我本可以避免灾难的重倒复辙,只是……在我驾车准备离开的时候……从“领跑者”的后视镜里……我绝不应该下意识的向镜中张望,也绝不应该刻意地去留意那辆吉普……更绝不应该再去回忆……那个南方佬……该死……它是……什么……它明明已经死了……它明明已经死了!我看得清清楚楚!
可……
它裂开的脑袋挤破车窗悬垂在外,仅有几截连皮带肉的椎骨和它的身体相连……然而,它的身体……在快速地扭曲、膨大、滋生异变出无以计数的、突兀的、邪祟的、绝对不属于人类的可怖肢体结构……车体随之变形……橘猫……他坐在驾驶位……被不断变化的尸体中突然伸出的牛角状的……尖锐……扎穿……不……那并不是简单地扎穿……而是蓄意的攻击……被莫测的主观驱动着地攻击……而那颗不断随着尸体变化而在车门摆荡的、被一分为二的脑袋……在冲我诡笑……
“别去回忆任何事……”
出于血肉自救的本能,我想,应该是这样的……
言可颂告诫我的话语……它如在夜空坠地的流星,散发的遮天光忙和冗长焰尾瞬间撕破我眼前的黑色迷障,从遥不可及的远处以超过人类已知最大数字的速度向我飞来,在我注意到它存在的下一秒……它已在我面前轰然坠地,振聋发聩的撞击声和迸射的强光,以及地陷山崩般融贯天地的震颤,一刹间,便将我眼前所有目不视物的、藏匿可怖意志的黑暗全部驱离……
但也恰如“坠地流星”的概念,它绝不会再次的出现在黑暗的天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