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回去躺着，有事儿记得叫我啊。你别害怕，老妖怪不是坏东西，就是嘴贱了点儿。我要是多龙，我早砍死她八百遍。”

“别说了，你快回去躺着。”

“得嘞。”辛盛有些狼狈地用手巾捂着腿间，匆匆忙忙转身往回赶。结果她一着急，没看见地上的白云，踩在白云身上绊了个跟头。宁涅里连忙把白云从地上捞起来，拽着辛盛的胳臂一路护送回床上。这时躺在盆儿里的西斯林又开始哇哇大哭。

“你会喂奶吧？”

“我没有奶啊，我自己都快饿死了。你平时咋喂你家孩子？帮我家孩子也一块儿喂了吧。等等，能不能先给我弄点吃的？我吃完再喂西斯林也赶趟儿，她饿不死。”

宁涅里应接不暇，没工夫搭理辛盛，出门去把冷冻在外面的羊奶取回来加热稀释。辛盛肚子饿得不行，见宁涅里满脸凝重地忙忙碌碌，也不好意思再叫唤。她小心翼翼问道：“能给我喝点儿这个吗？”

“不能。必须要做好你下不了奶的准备，羊奶全都留给你的女儿。多亏白云上个月刚断奶，不然这些根本不够喝。”

“她叫白云？我以为会起个佛多霍的名儿。”

“名字是妈妈起的。”

“你老婆死得挺早。”

“白云妈不是我老婆。”

“你和别人的老婆生了个孩子？”

“孩子不是我的。”

“你的老婆和别人生了个孩子？”

“盛姑娘，你先打住，听我说。白云妈是我的老师。一个锦国男人让她怀孕，之后回了锦国。后来老师出意外死了，所以我替老师抚养白云。”

“哎呦，锦国男人是这样的！管不住自个儿裤裆，到处撒种。西斯林她爹也是锦国人，都一个德性。”辛盛连忙和宁涅里同仇敌忾，试图让宁涅里给自己点儿吃的。但宁涅里还在忙活西斯林，没空搭理她。

辛盛喜欢宁涅里，不愿意结束对话，便又没话找话地追问：“那你老师也是鹿觉人吗？”

“不，她是狍信上一任的王。”

“啥啊，狍信王不是那个不孕不育的婊子吗？听说到处睡男人，真不要脸。嬅姬还说跟她关系好，结果也不想着帮她报仇。我当时亲眼看她裹着树皮火化，大家又放炮又唱歌，弄得我也挺难受。”

宁涅里沉默不语。辛盛等了半天，感觉气氛不对劲，心中暗叫一声不好：“你老师不会就是塔娜吧？”

“是。”

辛盛回想起自己刚刚口无遮拦，顿时尴尬不已。可宁涅里又不发火，她连道歉的机会也没有，当下急得抓耳挠腮，竟冒出一句：“那你俩睡过吗？”话说出口，她就后悔得想抽自己耳刮子了。

纵使宁涅里脾气再好，也架不住辛盛接二连三地找茬儿。他沉重地叹了一口气，没有回头看辛盛：“盛姑娘，如果你能在我喂完西斯林之前保持沉默，我就给你饭吃。但凡说一句话，今天你都吃不上饭了。”

望着宁涅里疲惫的身影，辛盛乖乖闭嘴了。她饿着肚子，一边忍耐冻伤和腹痛，一边在心底默默想：唉，什么时候才能学会说人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