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梅令颐扶着谢明槐回来的时候,刚进前院门,阿来婆就听到了声响,跑出来一看,梅令颐正拖着她家姑娘走,情急之下,阿来婆便拿起毒针扎晕了梅令颐。
后来,谢明槐也跟阿来婆说明了情况,都是一场误会,所以今早阿来婆提前煎好了解药,谁知道梅令颐醒来之后又误会了,搞了这么一出。
“咱俩不认识吗?上来你就扎我。”
梅令颐喝完药,擦了擦嘴角。明霁堂离梅家酒庄最近,以往梅令颐有身体不适的时候都会过来看诊,虽然阿来婆不是医馆大夫,但她常年在医馆打下手,梅令颐同她也算相熟。
“那乌漆嘛黑的谁看得清啊,再说了,大晚上的你家进人了你不害怕啊,我家姑娘还在你手上呢。”
“我……”
“梅姑娘,抱歉,都是误会,让你受惊了。”谢明槐愧歉地说,适时打断两人的争论。
梅令颐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说:“嗯……没事。”
“你认识我?”坐在身侧的谢龄安开口问道。
他同谢明槐一样长得白,衬得唇若涂脂,挺鼻如峰,一双桃花眼深炯有神,许是一路赶来,寒风染眉,俊美的面容上更显凌厉。
梅令颐有点怵他,适才自己用刀架在了他妹妹的脖子上,虽然是无心的,但毕竟当哥哥的肯定心里不舒坦,更何况谢龄安还是朝廷命官。
“我不认识你…不,应该说我知道你。”
一个月前,谢龄安作为礼部侍郎,同光禄寺少卿一同出使恒萨国,途经雍州时,雍州城县令陈励征在雍州城门楼列队欢迎,当时好多人都在,围了一圈又一圈,梅令颐就是在那时见过谢龄安的。
谢龄安颔首,“你叫梅令颐。”
“你认识我?”
“我不认识你,但我在这上面见过你。”谢龄安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放在梅令颐桌前。
梅令颐打开折纸,硕大的三个字印入眼帘——通缉令。
通缉令是今日刚贴的,萧庭州那厮昨夜被砸伤了,到手的美人跑了,人又没找到,一气之下便到县衙告官说昨夜梅令颐入室盗窃、伤人,并利用他父亲在县衙的余威,强行让现任县尉,萧弘年的门生翁慎行发了通缉令。
“这个王八蛋!”梅令颐拍下通缉令,气急地站起来,“居然恶人先告状。”
无耻之徒!王八蛋!混蛋!能想到的恶毒的词梅令颐都已经在心里骂了个千百遍。
谢明槐翻过通缉令,她皱着眉头说:“他是怕我们先报官,梅姑娘,我这就去县衙作证,昨夜是他萧庭州意图侵犯我,你是见义勇为。”说着,便起身。
谢龄安闻言,脸色阴沉了下去,他抬手拦住谢明槐,微仰着头,问:“他有没有伤到你?”谢龄安的眼神中透露着担忧,眉头微皱,神情严肃而认真。
“没有,多亏了梅姑娘,他没有得逞。”谢明槐拍拍兄长的手示意,“所以我现在要去把一切说清楚。”
“你们有证据吗?”谢龄安站起身来挡在谢明槐面前,挺拔的身形遮住了门外的光。
“我是受害者。”
“谁看见了?”
“……”
“你们昨夜跑出萧府的时候,有人看见了。”谢龄安按下谢明槐坐回桌边,继续说道,“昨夜住在萧府隔壁的那户人家说,看到你们从萧府侧门急急忙忙跑走,没多久萧家就让人去请郎中了。”
萧庭州派人在无人处拐带了谢明槐,当夜前院设宴,后院无人,除了他们三个,没有人知道实情,可现在萧庭州有了那户人家的所谓的证词,无论实情是否如此,人们都只会向着自己所想象的角度去解释,他们会说,女子夜里从别人家里跑出来之后,主人家就有人受伤了,里面发生了什么谁知道,或许,还会有更过分的。
“无缘无故的,救了人,还成了通缉犯!”梅令颐弓着身趴在桌子上,心如死灰,翁声翁气地喊着。
谢明槐怅然若失地坐在一旁:“对不起,梅姑娘,是我连累了你。”
梅令颐没有责怪谢明槐,因为这并不是谢明槐的错,错的是萧庭州见色起意,也不是她的错,明明是萧庭州犯了事,是他用手中的权力颠倒是非黑白,掩盖他自身犯的罪,以此脱身。
谢龄安轻抚着手中刀柄的玉石,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芒。
“梅姑娘,不知可否跟你做个交易,”谢龄安放下手中的匕首压在通缉令上,“你代替明槐跟我回永陵,我帮你搞定通缉令。”
谢龄安推过桌上的匕首,目光沉沉,清冷隽秀的面容上的桃花眼魅惑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