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令颐拖着谢明槐走到前院内室,扶着谢明槐坐下后,梅令颐喘着粗气,双手插在腰间:“你们这儿没人吗?黑灯瞎火的。”
话间,梅令颐踱步到房门前,四周环顾下,转身过来:“这安全吧,额——”
梅令颐突然感到脖子一阵酸痛,眼前瞬间变得模糊不清,只隐约瞧见身侧有个矮小的身影,接着便晕倒在地。
黑影瞟了眼倒下的梅令颐,收起银针,点亮烛台,一个身子佝偻、白发银鬓的老人说:“姑娘,你没事吧。”
“我没事。”谢明槐这时还未完全恢复过来,她看了看梅令颐:“把她放到偏院。”
“是。”
——
日光微亮,照在下了一整夜雪的雍州城,洁白的积雪折射出多束粼光,空中的尘粒在其中翩翩起飞舞。
晨光越过窗檐,映在梅令颐脸上。
梅令颐慢慢睁开双眼,昨夜疼痛的记忆涌来,她摸摸脖子,没有发现任何异样。透过帷幔,有个人影在另一边捣鼓着什么,发出嘭嘭的声音。
“谁在那?”梅令颐在床上坐起身,头晕得厉害。
“醒了。”一个裹着青梅色长氅衣的老人从门外走进,她放下手中托盘,指了指帷幔旁桌子上的药碗,说:“把这药喝了,头就没那么晕了。”
梅令颐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中,脑袋重得像是顶了个瓦缸,眼前的一切她怎么都想不通。她用力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阿来婆?”
梅令颐下了床,努力稳住身体走到桌子旁,拨开帏幔,谢明槐正站在对面用药盅杵着药材。
“你醒了,醒了就把药喝了。”谢明槐停下手里的活,来到梅令颐面前托起药碗示意。
“我怎么会在这儿?”
“先把药喝了。”
“昨夜是她扎的我?”
“这是解药。”
“你们俩是一伙的?”
“你头不晕吗?”
“……这什么解药?”
“昨夜那根针上涂了毒。”
“你俩就是一伙的!”
梅令颐反手打翻了谢明槐手中的药碗,自己也一时没站稳,腰侧撞到桌角处。梅令颐捂住腰,顺手操起桌面的匕首,架在谢明槐的颈上。
阿来婆怎么也想不到,早上她刚用来削皮的匕首,转眼成了挟持她家姑娘的凶器。
梅令颐也没想到,她昨夜才刚砸了人,今天又拿刀指人,明明昨夜是救了人,今天却被人下了毒,她都要疯了。
铛——
梅令颐抓刀的右手背被飞击过来的小石子打中,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
梅令颐霎时收回刺痛的手,扭头望向门口刚出手的男人,他站在那里,身子笔挺,面容冷淡,嘴唇紧抿着,眼神像一把锐利的剑,目光沉沉地直射着梅令颐。
“谢龄安?”梅令颐惊讶地叫出声来。
——
谢明槐是谢龄安的亲妹妹。
梅令颐此刻正坐在两人中间,阿来婆一句话介绍完两人关系之后,重重放下重新煎好的解药,没好气的对她说了句,“再倒了就没有了。”
梅令颐双手捧着药碗,一口口饮着,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
谢明槐解释,平日夜里,明霁堂只有谢明槐和阿来婆住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