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末恭敬回应:“父亲宽心,儿向陛下请旨携三人同行之际,已深思熟虑,备有万全之策。若遇难题,定当与众人共商对策。”
“如此甚好。”颜相时话锋微转,语带笑意,“待你凯旋归来,长安城中定不乏名门淑女倾慕于你。届时,为父定当精心挑选,为你觅得佳偶。”
此言一出,颜末略显愕然,未曾料及归家即面临相亲之事。
年仅十七,于他而言,此事实属突然。
然细思之下,此时代风气使然,同龄之人或已为人父,心中不免生出几分释然。
马车缓缓停驻于颜府门前,父子二人下车,望着那熟悉的门楣,竟不约而同地驻足相视一笑,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
颜末深吸一口气,沉稳言道:“父亲,孩儿先行拜见母亲,详述此行事宜。”
颜相时颔首应允:“去吧,与你母亲细说分明,为父亦会在一旁协助劝说。”
颜末步入府邸,穿过幽静庭院,径直来到母亲居室前。
他轻叩门扉,屋内随即传来王沁温婉的声音:“何人?”
“母亲,是孩儿末儿。”颜末答道。
门内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门扉轻启,王沁立于门内,目光中满是对儿子的慈爱与关怀。
她急切询问:“末儿,夜深了,可曾用膳?娘亲这就让人备些吃食。”
言罢,她转向一旁侍立的丫鬟,吩咐道:“去将我为末儿准备的膳食热一热,再熬一碗粥来。”
颜相时在一旁,欲举手示意,却见王沁全然未察,遂自嘲一笑,悄然放下手臂。
颜末望着母亲,心中涌起一丝歉疚。
他略作迟疑,终是开口:“母亲,孩儿有事相告……”
王沁凝视着儿子那张略显成熟的脸庞,心中暗自揣测,莫非是病情有所反复?
然而,当她捕捉到颜末眼神坚定,那份不祥的预感逐渐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更为复杂的情感——疑惑与不安。
她轻轻拉起颜末的手,引领他步入内室,待二人坐定,王沁方才缓缓开口:“末儿,有何要事,但说无妨。”
颜末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母亲,孩儿即将奉命出使东突厥。”
此言一出,王沁的脸色瞬间失去了血色,她难以置信地望向颜末,又迅速瞥向一旁的颜相时,只见其微微点头,确认了这一事实。
王沁的双眼圆睁,满是不舍与担忧:“末儿,你竟要前往那危机四伏的东突厥?那地方凶险异常,你如何能够涉险?”
颜末温柔地握住母亲颤抖的手,目光中满是安慰:“母亲,儿身为大唐子民,保家卫国乃是我辈之责。此次出使,虽路途遥远且充满未知,但儿定将谨言慎行,确保自身安全,力求圆满完成任务,平安归来。”
王沁的眼眶湿润了,她紧紧回握着颜末的手,声音哽咽:“末儿,你怎可如此轻率?那东突厥之地,凶险难测,你若有个闪失,叫为娘如何是好?”
颜末见状,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
他轻轻抬手,为母亲拭去眼角的泪水,温柔地劝慰道:“母亲,请您放心。儿已非昔日孩童,自当有能力照顾自己。此行虽险,但亦是儿成长之契机。儿定当全力以赴,不负家国重托,亦不负母亲养育之恩。”
王沁闻言,泪水更是难以自禁,她摇了摇头,满心的不舍与忧虑:“末儿,为娘怎能不忧?那东突厥之地,危机四伏,你这一去,归期难定。为娘的心,如何能安?”
颜相时在一旁目睹此景,心中亦是五味杂陈。他深知自己不善言辞,难以用言语宽慰妻子,只能默默地站在她身旁,给予无声的支持。
然而,在这关键时刻,他亦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责任感与使命感,那是作为丈夫与父亲,对家庭与国家的双重担当。
轻触其肩,我沉稳而言:“夫人,末儿此番出使东突厥,肩负国家之重托。吾等当以他为荣。末儿自幼才智出众,兼具勇略,定能不负使命,凯旋而归。”
王沁凝视着颜相时,心中明了这位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夫君,在陛下前必已应允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