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夜幕的深沉,长安古城被一层轻纱般的薄雾拥抱,街道在朦胧中更显古朴与深邃。
一辆装饰典雅的马车,在石板路上缓缓铺陈着沉稳的轨迹,车轮与路面的每一次接触,都在这静谧的夜晚中回响出悠长的韵律。
车厢之内,气氛略显沉重,颜末与颜相时相对而坐,彼此间仿佛能听见对方心跳的回响。
颜末率先打破了这份沉寂,他的声音低沉,透露出自省与歉意:“父亲大人,孩儿行事鲁莽,未及禀报便决意出使东突厥,实乃不孝之举,让您挂念了。”
颜相时凝视着眼前已显成熟之态的儿子,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感。
既有欣慰于儿子的成长,又夹杂着难以言喻的忧虑。
他轻声叹息,语气中满是理解与包容:“末儿,为父并未责怪于你。你肩扛家国重任,此等抉择,我自然能够体谅。然则,东突厥之地,危机四伏,为父心中难免忧虑。”
颜末闻言,抬头望向父亲,那双充满关怀的眼睛让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坚定地说:“父亲放心,孩儿深知此行艰险,但作为大唐的一份子,保家卫国乃是我的使命所在。我必当谨慎行事,不辱使命。”
颜相时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欣慰的微笑,眼神骄傲:“末儿,你能有此等胸襟与担当,为父甚感欣慰。你自幼才情出众,智勇双全,我深信你定能克服万难,凯旋而归。”
然而,这份笑容背后,颜相时的内心依旧难以平静。
他沉吟片刻,语气中多了几分沉重:“末儿,我之所忧,不仅在于你的安危,更在于你母亲。她对你疼爱有加,若知你此行,恐将日夜难安,忧心忡忡。”
马车继续穿梭在夜色与雾气交织的长安城中,清冷的月光透过薄雾,洒在湿润的石板路上,洒下一片银白的光辉。
车窗外,雾气愈发浓厚,为这座古城披上了一层神秘而幽远的面纱。
偶尔传来的犬吠声,更添几分夜的静谧与深邃,仿佛整个世界都沉浸在这片宁静之中。
车厢内,父子俩的对话虽已告一段落,但那份深厚的情感与责任感,却如同窗外的雾气一般,弥漫在每一个角落,让人无法忽视。
在昏黄摇曳的烛光映照下,颜末与颜相时的身影显得格外深沉而庄重,两人的心情均承载着难以言喻的重负。
颜末的眉头轻轻蹙起,其俊逸的面容上透露出深深的思索。
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了那位给予他无尽关怀的母亲,那位初见便以母爱温暖他心房的女子。
尤其是临别之际,母亲那句“等你回来”的叮咛,如同暖流般拂过心田,让他意识到,自己亦是那有人翘首以盼的归人。
意识到这一点,颜末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这种感觉,很奇怪。
然而,他也能预料到,若母亲知晓他即将出使东突厥,她的反应定将激烈非凡。
于是,他轻抚衣袖,语气坚定地对颜相时说道:“父亲,孩儿已明了母亲的忧虑,归家后定当详尽解释,以安其心。”
颜相时凝视着儿子,这次落水落的真不错!
他轻拍颜末的肩背,语重心长地嘱咐道:“末儿,你母亲性情刚强,此事你需耐心细说,勿让她过于忧虑。你此行出使东突厥,归期难料,她定将日夜挂念。”
颜末郑重地点了点头,承诺道:“父亲放心,一旦任务完成,孩儿必当火速归来,并时刻注意自身安危,以免双亲挂怀。”
随着马车在朦胧雾气中缓缓行进,父子二人的对话也持续深入。
他们细致探讨了出使东突厥的任务细节,分析了可能遭遇的重重困难与挑战,同时也不免为颜末的未来之路而忧虑。
片刻之后,颜末打破了车内的宁静,向颜相时提出请求:“父亲,临行之前,还需劳烦您准备一份拜帖。至于其具体作用,此刻难以详述,但至关重要。”
颜相时闻言,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对于拜帖之事,颜家多的是。
他应允道:“此事易办,我将请你大伯亲笔书写,以显诚意。”
言罢,他望向窗外,似有所思,随即补充道:“末儿,还需提醒你一句。萧锐虽性情不羁,却是个忠肝义胆之人,其父,你要多加小心。至于薛万彻,尽管他曾效力于前太子,但陛下赦免其罪,自有深意,你需明辨是非,善加利用。”
颜相时嘴角微扬,车内氛围随之轻松几分,他语重心长地续道:“彼二人皆年长于你,且伴有一文臣辅佐,遇事当集思广益,切勿一意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