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他说。

“别以为我忘记了，”妮维亚说，“你还只有8岁的时候，就在战场上跑来跑去了，还和敌人‘勾肩搭背’。那时候，还是多亏了那位‘小大人’，才结束的战斗呢。但是，这样的情况不会出现第二次。记住，你老实点待在这里。”

“你什么也不要说，我反而会老实待着，可你这样念叨来去，我反而想做点什么。你快下去吧，我听着烦。”

妮维亚盯了拉斐尔好一会儿。“你不能待在这里，文森特·霍顿来了之后，会满场风暴、暴雨、暴雪，可能还有冰雹。找个位置好好躲起来。”

拉斐尔忧郁地望着天空，等妮维亚跳下去了，这才慢吞吞爬下来。他也不想给她添麻烦。可有的时候，还真的想给她添麻烦，让她好好见识见识：他的厉害。

拉斐尔躲到那巨石的后面，想着，是否该藏进后面的森林里；可塞西莉亚又过来了。这儿人多，人多的地方就会容易发生“沟通”，可沟通真是一件低效率的事。

塞西莉亚说：“对不起，拉斐尔，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你已经道歉过很多次了，道歉到，我都没力气觉得你烦了。”

“真希望一切顺利。”

“其实你完全没必要留下来，留下来说不定会死。”

“拉斐尔明明比我还弱小，却能轻易说‘死’……”她说。

“呵呵。”

帕拉德跟过来了。

“你快走吧，”拉斐尔说，“我可不想再被他打一拳。”

塞西莉亚迟疑了一会儿，“我最后再说一句：无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你不必感到抱歉；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赎罪。”

塞西莉亚走的时候，竭力要拉走帕拉德。可帕拉德皱着眉毛，非要凑过来再说几句话。“如果塞西莉亚发生了什么事，我会恨不得杀了你。”

“她如果发生了什么事，不是你的职责没到位吗，忠诚的骑士？”

“那位精灵小姐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你根本不配她守护。”帕拉德说。

现在，他们都滚了。拉斐尔可以一个人待在这个角落了。

…………

敌人来的时候，天空中出现一连串的窟窿，一如先前，然后文森特·霍顿被抛了出来，人在空中不自然的扭转。妮维亚他们准备迎击。文森特·霍顿在坠地前翻转正了，召唤出巨大的水龙卷风，淹没了场中所有人的踪迹。

拉斐尔躲在巨石后面，依然感觉狂风和水花在拉扯着自己的衣服。水一下子就把他的衣服浸透了。他缩小身体，尽量减小体积。过了一会儿，身后的巨石在触碰他的后背。他抬头。那巨石朝他压了下来。他慌忙往前跑。他才跑出一小步，水波把他打飞了。

灰色的天，黑色的地，肮脏的冰，骨碌碌的巨石，暗沉沉的森林……他飞进了森林。这儿，茂密的植被成了他的缓冲，他马上停了下来。

枝叶的高处，水龙卷与云端接壤，制造出越来越多的冰花、冰雾，漫洒下来，笼罩这片森林。他身体的温度在被夺走。总之，他没摔死，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拧了拧自己的衣服，挤出水。他想着，要不就在这儿待着吧，反正他去了，的确帮不上忙。他稍微往外探出森林，然后就感觉风暴掀翻了他的头皮，让人什么也看不见。真不知道妮维亚和塞西莉亚他们，要如何在这样的风暴里面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