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着,踌躇着,也惶恐着。他感觉,看不见情形的战场更让人惶恐。要是让他亲临战场,他倒未必有多害怕。他可是死过一次的人。他想着,还不如潜过去;因为,要是妮维亚他们失败了,敌人就可能追踪他而来,那时候,他可能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就被敌人偷袭死了。这可不行……
那水龙卷风,好像也不是一直席卷着的,过了一小会儿,就稍微平息了。拉斐尔拄着木剑,每一次都让剑尖没入地面几村,这才小心翼翼前行。他手里的木剑,除了比较钝,剑身不够锐利,但是材质还是足够坚硬的;握在手里的时候,剑柄又给人足够的安全感。
他迈过几步,找到了先前的巨石,嵌入了一块洼地,不动了。想必,它现在成了最佳的避风港。他躲到它后面,往上爬,在那儿眺望远方——也不远。
妮维亚周旋着文森特,后者制造小型的水波,冲击着她奔走的身影。妮维亚的动作够快,不会被轻易捕捉到。另一边,塞西莉亚与帕拉德在远远的,背靠山崖的位置。他们的位置太远了,塞西莉亚施放‘驱散’几乎不可能。这会儿,帕拉德正挺着巨大的盾牌在前,带着塞西莉亚向前开进。
拉斐尔躲到巨石下面,闭着眼睛养了一会儿神。过了一会儿,他又去探头。塞西莉亚他们接近了文森特。
文森特汇聚出水蓝色的巨鸟,飞向云端。文森特的身周布起了一个球形的罩,把自己庇护在里面。天上的水鸟正在下落,带着彗星般的威势。
拉斐尔马上躲起来。“轰——”的一声,那水鸟还是砸落了。这块大地轰隆隆的响了一段时间的余波,脚下的灰冰一丝丝的裂开来。自后方,土地裂来一道道绵长的缝,可以让拉斐尔的木剑轻而易举的插进去。后面,塞西莉亚他们不知道死了没有。
帕拉德擎着盾牌在头顶上,维持着这个姿势。在帕拉德的后下方,塞西莉亚蜷缩着,像一朵石缝里的花,只是快凋零了。帕拉德的盾牌碎了,掉下好多碎片。
拉斐尔寻找不见踪影的妮维亚。哪儿都没有她的人。崖壁上没有,天空中没有,大地上也没有。她可能被冲击得尸骨无存了。
然后,妮维亚出现在了文森特所在的“水牢”里。里面的妮维亚动作很慢,像婴儿在水里游泳。
再过几秒种,她可能就会窒息而死。她的痛苦似乎在放大,脸变得苍白,耳尖变得绀紫,头发像游丝一样荡在后面……她应该还活着,手在往下抓,以那变成紫绀色的指头——抓向地上的剑。但是够不着。她的嘴里吐出了几个泡泡。
这时,束缚住她的水牢消失了,她掉落于地。于此相对的,文森特眼里的白光也消失了,坠落到地上。妮维亚在地上翻过一个身,单膝站了起来,抓取地上的剑。
拉斐尔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处在战场中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进来的。
帕拉德和塞西莉亚在他的旁边。刚刚,妮维亚差点死了的模样还倒映在他的眼睛里。他甩了甩头,躲到帕拉德的身后。塞西莉亚正维持着伸手的姿势,可能她的魔法成功了,所以妮维亚才得以脱困。
拉斐尔在帕拉德的身后,可他们都没有发现他……他比划了一下手中的木剑,又看向帕拉德的脖子。现在要是干掉帕拉德,神不知,鬼不觉——他想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