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的王公贵族的一般都将自己府邸设置在天都北部,这样做的原因只有一个那便对处于天都最北端的天子居所“琉璃天宫”(这里琉璃指的是琉璃瓦)进行众星捧月般的拱卫
当裴紫菀和蓟狄走进北城时,二人发现北城的街道上几乎看不到店铺,取而代之清一色朱漆大门和高低有序的门槛以及门槛之上形制各异匾额…
街上的行人只有为显贵们抬轿的轿夫家仆,而轿辇之内坐着的不是纹禽绣豹的朱紫贵人,便是身穿玄黑蟒袍的皇亲国戚…
面对轿撵内外投来或打量或见猎心喜的目光,裴紫菀感到有些不自在,而蓟狄则是冷哼一声,自腰间佩刀而行改为抱刀缚手而行,常年与人血战搏杀的枭桀之气展露无遗,值此一瞬,那些窥探的目光便收敛了许多,蓟狄转身对着裴紫菀说道:“这就是你说的‘胡汉混血有胡汉混血的好处’?”
裴紫菀又羞又恼,“怎么,被人觊觎也是我的错咯?”
蓟狄轻笑,“空有美色而无护持住自身的武力,你只能被人这所谓的‘贵人们’肆意窥视,乃至于吃干抹净敲骨吸髓,不然你以为金汤关之外是一个怎样的世界?裴大人又为何要我与你同行呢?”
裴紫菀狡黠问道:“一路上,你有那么多机会将我‘吃干抹净,敲骨吸髓’为何不动手呢?别说你顾忌裴大人,孑然一身的你谁也不用顾忌不是吗?”
这突入其来不按常理的发问彻底将蓟狄问懵了,不知如何作答的蓟狄只得背过身去道:“紫菀姑娘自重。”
裴紫菀听闻此言咯咯轻笑,“我说你啊,和该就是做龟公的料…”
蓟狄无奈,“随你怎么说吧,此间事了之后我会离开金汤关,凭我手中之刀,开辟一条属于我自己的道路…”
“离开金汤关?”裴紫菀有些失望地喃喃道
“不错,离开金汤关,天下之大总有人恰好需要一把够利的刀…”蓟狄话锋一转,“那你呢,紫菀姑娘有没有想过帮裴大人渡过难关后该去往何处?”
裴紫菀思索了片刻,最终摇了摇头,随后说道:“裴大人说在这之后会让我入卺州裴家…”
蓟狄笑了笑,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道:“先见到徐大人再说吧。”
裴紫菀肯定了蓟狄提议,二人再次朝着越王府走去…
不久后,二人便来到了越王府前
越王府侍卫眼见二人略显穷酸(相对而言)的服侍以及不似天璃人的容貌长相,当即便喝斥道:“你们俩是干什么的,来越王府何事?”
蓟狄看了看裴紫菀,裴紫菀了然,随后掏出信件和半块夔龙玉交给侍卫道:“劳烦这位大哥将这封信和这块玉珏送至徐大人手中…徐大人见此玉珏定会相信信中所言!”
侍卫自裴紫菀手中接过玉珏,而后举着玉珏朝着太阳仔细端详起来,“色泽透亮,入手温润,用的是上好的玉料啊,这东西可值不少银子…”
而后那侍卫又仔细看了看长的与胡人颇为相似的蓟狄与裴紫菀,他思忖一番过后当即语气不善道:“你们这两个胡人贱种,怎么可能与徐大人攀上交情,我看是想用着玉珏唬骗于我而后欲进越王府行不轨之事,我劝你们二人速速离去!若是让我出手讲你们打出我越王府到底丢的是我越王殿下的脸面!”
裴紫菀听闻此言气不打一出来,当即便向开口与这专横跋扈的守门侍卫理论,却被蓟狄单手挡住示意其不要开口
随后蓟狄开口道:“这位仁兄,你怀疑我们俩是歹人,想要在越王府欲行不轨之事,可是我们真的只是受人所托,替人送信而已,如若你怀疑我们那这信我们也不送了,你将信与玉珏一并退还给我们如何?”
侍卫有恃无恐:“你若真是歹人,这便是你们欲行不轨的证据,若不是歹人那边随我去官府证明你们二人清白,那时我会自然将玉珏于信件还给你们!”
常言道,宰相门前七品官,跟何况是在这天都恩宠无人可出其右的越王呢?
“自己这一身越王府侍卫制服与这两个平民装束还神似胡人的人往公堂上一站,只要那审案之人没瞎了眼,都知道该如何判…”侍卫细细打量了一番裴紫菀而后想到:“到时候再罗织些罪名扣在这小娘子头上,那时这可人小娘子还不是任我采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