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百姓得到的答案却是,营地里的气味实在太难闻,他们送面包根本不敢靠前,在远处只看到充足的雨水拓宽了河道,有许多的破布就露出一点尖,就那样在水里泡着。到底有多少人,营地里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们也不清楚。
至少这个回答可以推断出,是城外的义勇军害的城里的居民生了病。
接下来的事,巴泽尔就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好像传说外边的营地根本就不是义勇军,都是四处聚集过来的乞丐;还有传说他们是城里的黑帮找来针对内阁大臣的;还有说他们是受贵族指使来圣丹尼斯发动政变的。事实到底是怎么回事,已经没有人关心了,乱七八糟说什么的都有,他们只是些暗怀鬼胎的贼,偷走了城里人的健康,如今又偷走了他们生活的空间,接下来说不定会偷走他们的房子,他们的钱。
但是,巴泽尔的心里还记得,他们只是些残废的退伍军人,可这种想法无法说出口,这只会让别人以为巴泽尔和贼站在了一起,竟然会有人去同情这些懒惰的恶魔,简直是匪夷所思。
如今在这座城里,还会给义勇军们提供食物的,只有巴泽尔工作的拉瓦尔商会。其中原因,只有疯侯爵乔舒亚·德·拉瓦尔本人知道了,商会只是服从侯爵的命令,毕竟侯爵就算再疯,也疯不过实打实的真金白银,叮当一声落在口袋里的银币才是商会正常运转的动力。绝大多数人在这样的时代中可供自己选择的机会,还不如现在货车后边的货物。
巴泽尔艰难地驾着货车走过两个街区,街上的挤满了看热闹的行人和乞丐,让本就不平坦的路面更加难行。只要转过前面的十字路口再过一个街区,就是此行的目的地拉瓦尔商会。在货车前进方向的尽头,那片黑烟看起来又粗了一圈。
眼见人头攒动的十字路口,从皇宫方向熙熙攘攘挤过来许多人,就算挤在人群的最中心,坐在货车上的巴泽尔也能清晰的认出,那是一队身着蓝色军服的正规军,走在最前面的那几个只能一点点慢慢挤出个脑袋来。眼下的情况复杂,天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街遇到军队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想到这里,巴泽尔手中的缰绳又捏紧了些,眼见不远处就是商会的大门一时间竟有些心跳加速,眼看军队就要挤进来了,他赶忙加了两鞭想着催促马儿快点挤进路口,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警备!”
“啪~”
随着一声鸣枪,人群就像教会的圣书上写的大海那样,沿着道路中央分散开去。巴泽尔的货车却没有像书上的奇迹那样一分为二,可是那匹在一天之内被惊吓两次的可怜马儿,往前用劲一窜却被套牢的货车拽了回来,前后一吃力突然失去平衡,四肢打滑向散开侧翻了过去。
这可坏了,连带着货车向右侧翘了起来,见车要侧翻,周边的人紧忙抱头向相反方向的人群压过去,原本会被挤倒的人群竟依靠着路边的屋墙硬是顶住了。
货车上的篷布只是浮搭在上边,哗啦一声掉下来三大一小四只箱子。好在大箱子没有散开,只见从小箱子的缝隙中里掉出几枚银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