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干什么的！”骚乱仍在继续，坐在车头上的巴泽尔斜过头看向那一队正规军，他们已经整齐的排列在路口边，看他们肩膀上的装饰就知道，这并不是普通的正规军，而是皇帝直属卫队，领队的那个军官向着巴泽尔的货车方向吼叫道。

不等巴泽尔转头，余光中看到人群中冲出一个打扮稍微讲究一些的男人，从地下抓起了什么东西，嘴里咕哝着什么“……zenon……”，紧接着撒腿就向着城门跑去，按跑步的姿势看，应该不是乞丐一类的穷苦人，双腿有力姿势标准，像铅弹一样打了出去。

“别动！我叫你们都别动！”领队的军官继续咆哮道，“你们三个给我追！”

慌乱中跌倒的马儿不停地跺蹄子，似乎要挣扎着爬起来，两边一用劲翘起的货车又被压了回去，除了车轮发出一声呜咽，货车也算有惊无险平稳落地。

这些事情来的太快，根本来不及巴泽尔做出反应，现在他只是坐在货车上一动不敢动，惊出一身冷汗。看了看军官，再看看地上的箱子，他正努力理解自己所处的状况。

也不知是皇家卫队的威风，还是这位军官天生的豪气，刚才那两嗓子吼出去直到现在，满街的人一动不敢动，大家都不知道他到底在和谁说话，是在让谁别动。

也多亏了这位，换作平常，翻在路上的那几只箱子早就让人哄抢一空。今天不太一样，散落的几枚银币还在那里，有几双眼睛正直勾勾的看着，可任谁都不敢上前一步。一队皇家卫队端着滑膛燧发枪，整齐的枪口正对着前方，就算再贪财也要掂量一下银币和自己的命哪样更值钱。

“你，干什么的？”

“我……我？啊！我是拉瓦尔商会的，正在送货的路上。”巴泽尔看着正走向他的军官，虽然嘴里却没有平时那样轻快，但是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思绪理清了状况，说着赶忙跳下车，弯腰去捡散落的银币。

军官长叹一声，不紧不忙地伸手掏出腰间的枪。巴泽尔把弯腰捡好银币都放入小箱子中，直起腰一回头，正好撞上黑洞洞的枪口。

“疯侯儿的人……什么东西？”军官用下巴指了指巴泽尔手里捧的箱子，“打开。”

巴泽尔一边看着枪口，慢慢伸手去打开箱子盖，里边是一箱各式各样的珠宝还有些银币，可看上去并不像日常流通的加洛斯银币，图案也各不相同，看不出是哪个国家的。那些珠宝看上去也并不精致，就算是妓女也不会对它们动心。

“哼，就这？疯侯儿的品味，嗯……是差点意思，哼哼哼~”军官下垂的嘴角搭配着上扬的眼白，蔑视在这一刻有了形象，极致的偏见带来极致的轻视，权利的威严并不会带来多少敬意，反而更像戴着王冠的猴子，忍俊不禁。

巴泽尔只好陪着苦笑，不敢说什么。乔舒亚侯爵的风评再差，好歹也算是自己的东家，侯爵就是整个商会的靠山。“疯侯儿”“疯侯儿”，这样的称呼不应该让满街的人都听见，太扎耳朵。巴泽尔的后脑勺已经看见，人群中正有几个憋着乐的家伙看着他。

“报税单和进城凭据呢？拿来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