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瑟瑟,吹过深秋的田野,玉米在风中颤抖,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李姗姗,这个本该无忧无虑的女孩,如今却深陷在命运的漩涡之中。
李姗姗今天没去大队部上班,回来帮助母亲到自留地里掰玉米。“咔嚓咔嚓”的掰玉米声激起了李姗姗脑海里的涟漪。那次和刘辉在玉米地里的“疯狂”使她一生中最难忘的一幕,然而,“疯狂”过后却是不尽的忧伤,李姗姗怀孕了。这个秘密她一直窝在心里不敢给妈妈讲,因为这可是难以启齿的事。我该咋办呢?找医生把胎堕了?未婚怀孕传出去吐沫星子不把我淹死才怪哩。再说了肚子里的小生命是和刘辉爱情的结晶呀?那又怎么办,难道就看着肚子一天天变大?这样的话自己丢人不说,就连刘辉的学业也保不住。这事儿得让刘辉知道,看他有啥办法。他有啥办法?堕胎?结婚?不行。堕胎等于没说;结婚,除非他辍学。学校是不允许在校学生结婚的,我不能把刘辉的前途毁了。矛盾和无奈折磨着她……
李姗姗一阵呕吐引起了妈妈的警觉。偶尔的呕吐是胃不舒服,多半是吃着受凉了,吐出来就好了。可这几天女儿老是呕吐,也并不见吐出什么来。于是杨淑兰问女儿:“姗姗,咋了,哪点不舒服?”
“妈,没事,胃有点不合适。”
“姗姗,你给妈妈说实话,是不是有了?”
李姗姗心里一惊,看了看妈妈一眼没有言语,心想,妈妈知道也好,可以让妈妈拿拿主意。
杨淑兰心里明白了,一屁股蹲在玉米堆上,她让女儿坐在身边关切地问:“到底咋回事,是谁的呀?是不是马继承的?”杨淑兰知道姗姗因工作关系和马继承接触多。
“不是,是刘辉的。”
“姗姗呀,傻闺女,这可咋办呀?让外人知道了可咋活呀?”
“妈,我错了……”姗姗哽咽了。
“现在知道错中个屁用,得想办法呀?你有啥办法?”
李姗姗沉默着,自己有啥办法,该想的都想过了。
杨淑兰接着说:“刘辉知道不?”
“没给他说。”
“得让他知道,你和他商量商量,趁早把婚结了算了,没办法呀,你俩又是两厢情愿。堕胎会让外人知道的,没有不透风的墙,大姑娘家又不能顶着大肚子呀?”
“妈,我想过了,结婚会毁了刘辉一辈子的,那样他就得退学。”
“那也得生办法让他结,不毁了他就毁了你!这是他做的孽,他就得接受这个惩罚!没有别的办法,你不说我说,我明天就进城找刘辉把事情说清楚!”
“别、别,妈,你让我再想想。”李姗姗赶紧拦住了妈妈的想法。
“好吧,两天之内你把你的想法拿出来,拿不出来我就去找刘辉!”
一轮明月挂在空中,大地披上了银色的轻纱,在这轻纱的抚摸下,使秋天的夜显得格外宁静与安详,然而,这安静的夜怎么也让李姗姗安静不下来。李姗姗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能入睡……
她由那激情的玉米地,想到了以前那个被狗咬醒的梦。咬醒我梦的狗是谁?是马继承吗?提起马继承又想到和马继承相处日子。马继承对自己确实不错,关心、照顾,也并没有什么粗鲁的举动,可近段似乎对自己有点儿异样表现,他想到前些天的一个晚上……
公社里宋干事来了,晚上马继承留下他吃晚饭,也留下了李姗姗,说是晚上要填表加班。餐桌上马继承他们“五哇、六呀吆喝着”,马继承也不时地关照着姗姗:“姗姗,你不喝酒,就吃菜吗,别光看着我们吆喝。”
“是呀妹子,别……客气,都是……自家人,你吃你的菜,我们喝……我们的酒……”宋干事头一扬,咕嘟一声一杯酒下肚了,用手抹了一下嘴接着说,“对了,马继承……我看你俩……怪般配的,要不然我来……做媒?”
“不用你做媒,我有男朋友!”李姗姗生气地说。
“是呀,人家名花有主了,我可不敢,我只把姗姗当作亲妹子看”马继承赶紧把话圆了过来。
“姗姗,不管……你爱听……不爱听,我都要……把话说完,你……听进去……就听,听不进去,就……当我放屁了。”
李姗姗把筷子往腕上“呯”地一放,起身走出屋外,马继承赶紧追过去小声说:“姗姗,别和他一样,他喝多了,要不你先到办公室歇着,我让人给你饭送过去,你吃了还得加班呢。”
过了一会儿,马继承带着酒气来见李姗姗,李姗坐在桌前等着马继承交代任务。
“姗姗,今晚辛苦你了,这些表册逐户填写,上面催得紧,明天要往公社里交,你加加班。”马继承手里拿着表册,边说边往李姗姗身后靠,李姗姗不自在地站了起来,去接马继承的表册,此时马继承的手又有意无意地接触到李姗姗的手,李姗姗马上躲开了……
像马继承这种似有非有,似是而非的动作不止一次,让李姗姗虽不自在,但又没话可说,凭一个女性的特有直觉,知道这是马继承对自己的“火力侦察”。
想到此,李姗姗做出了一个痛苦的选择,为了自己的名声,更是为了刘辉的前程,她选择了放弃,去接受马继承的“火力侦察”。李姗姗“哇”的一声放声大哭,那哭声撕破了银色的轻纱,震撼着空中的明月,使那月光也暗淡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