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坦诚也是听话,抬头看去,一根细微到根本察觉不到的细丝正吊着一枚硬币缓缓上升,而车厢里安保人员和乘客都忙碌于检查行李,根本没有人抬头发现头顶上如此明显的行为。
包坦诚气不打一处来,起身就要伸手把那硬币拽下来,虽然现在正在往上吊着的是瞿溪刚刚放在钱袋里的硬币,但之前自己那几枚硬币肯定也是被这种方式偷走的,只要顺着这根细线就一定能找到真正的小偷。
“别动,这几个家伙可是国都里数一数二的大盗,就这辆列车上这点安保力量,想抓住他们简直是异想天开。”
瞿溪一把按住包坦诚,自己起身将那硬币扯了下来。
“干什么?”
这一行为当然引起了安保人员的注意,瞿溪不急不慢的编造了一个谎言,哄骗安保人员刚刚看到有可疑的家伙在前面车厢里走了过去,这才起身举报这个情况。
看到瞿溪那张口就来的谎言以及极其自然的表现,要不是包坦诚就坐在旁边,差点就信了。
因为瞿溪的话,部分安保人员前往了前面一截车厢,车顶上此时却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仔细聆听的话还能听到些许交流的讲话声。
“什么东西,敢坏我们的事!”
“把他样子记下来,还有旁边那个抱着钱的家伙,收拾完就快走,到站再找他们算账。”
“哼!我记住你了!”
但车厢里熙熙攘攘的讲话声实在是有些吵闹,包坦诚并没有听清几个字,不过却感到后背一阵发凉。
“唉,你还是被盯上了。”
包坦诚看向瞿溪,用一种怀疑的眼光重新上下打量了一番,毕竟瞿溪一身黑,背上背着的行李也怪怪的,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好人。
观察了一会后,包坦诚还是起身向安保人员说明了刚才的情况,与其相信这个来路不明的男人,还是更相信比较官方一点的安保人员。
“瞿溪是吧,起来配合我们检查!”
瞿溪叹了口气,起身配合安保人员进行所有的检查,最后还将遮掩面部的口罩取了下来。
直到这个时候,包坦诚才看清瞿溪的样子,一张方方正正的脸上满是肌肉感,一看就是经常锻炼之人。头发白中带黑,一道长长的刀疤从耳根处一直到下巴,光是看到就有些害怕。
“好了吗?”
“麻烦把你背后的东西取下来检查一下。”
瞿溪愣了一下,随后示意要见列车长,表示这后面背着的东西是非常重要的,而且是经过列车长同意的,除非让列车长亲自检查,否则不会将其打开。
几个负责安保的大汉,你看我我看你,忍不住相视一笑,这年头什么牛马都想装身份,要真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还能到这平民车厢里来?
见瞿溪拒不配合,安保人员里力气最大身型最为壮硕的几个大汉就想上前来强制执行。
瞿溪眉头一皱,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眨个眼的功夫,几名大汉就上去意识倒在地上。
“把你们列车长叫……”
还没等瞿溪说完,其余的安保人员与几名勇敢的乘客一拥而上,想要靠人数压制瞿溪。
“唉,真麻烦。”
瞿溪右腿向后一步,身形微微下压,那些冲过来的,没一会儿全倒在了地上。
包坦诚紧紧抱着怀里的钱袋,离这么近的情况下,甚至都看不清瞿溪是什么时候出手的。
“我自己去找吧。”瞿溪看了看地上一堆躺的东倒西歪的人,迈着步子悠哉悠哉的向着前面车厢走去。
“我靠,这么强,还出来偷钱,还让不让人活了……”
“要不,我那钱就不要了吧?我感觉也要不回来。”
包坦诚看着远去的瞿溪,又看了看包里那没还绑着细丝的硬币,不仅没有打消对瞿溪的怀疑,还更加坚信瞿溪就是他们的同伙。
可没一会,瞿溪就拿着一张银牌子走了回来,厚重的银牌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看到瞿溪,才醒过来的几个人又吓了个半死。好在这次瞿溪并没有再次把他们打晕的打算,而是指了指地上的银牌说道:“这是你们列车长给我的通行证,足够证明我的清白了。”。
车厢里安静无声,这究竟是给的还是抢的?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
瞿溪坐回到位置上,包坦诚上下牙齿紧张的都打起架来了,小心翼翼磕巴的问道:“那,那个,大哥,我都给你,别伤害我。”。
看着递过来的钱袋,瞿溪没好气的笑道:“我都说了不是我干的,我要是他们同伙,刚刚就跑咯,我还回来干什么。”。
兴许是觉得瞿溪说的有些道理,也有可能是因为谁拳头硬谁有道理的缘故。包坦诚倒是松了口气,又将钱袋紧紧抱住。
接下来很长一段路,瞿溪和包坦诚都没有再交流什么,那些安保人员路过巡查的时候也是尽量躲开瞿溪。
偷钱一事就这么不了了之,最开始说被偷钱的书生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有些不甘的盯着瞿溪,但也不敢盯上许久。很快便再次将头垂下,有些落寞的翻着手里的卷书。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要么你拳头够硬,要么你手够大,在阴影之下无能为力的人们就只能苟延残喘的活着,对创造阴影的大手言听计从。
瞿溪静静的看着窗外,眼睛微微眯起,神情突然从放松状态变得紧张起来,似乎是看见了什么。
“还有一会儿就到站了,看好你的钱袋,后会有期。”
瞿溪径直起身来到车门旁,将正在行驶的车厢大门直接打开。
一旁的安保人员本能的想上前阻拦,那双手还没摸到,瞿溪先一步跳了下去。
“现在的人都这么疯吗?”包坦诚将脑袋伸出车窗向后看去,瞿溪在地上滚了几圈后缓缓站起身来,只是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
虽然说这种老式火车速度不快,但正常人也不会想到这样下车,这可不是什么安全的耍帅方式。
“那个家伙终于走了,害得我这一路上都没睡着觉。”
“我也是,真的是服了,好不容易去城里一趟,碰到这档子事,待会儿逛街市的兴趣都没了。”
瞿溪听不到车上乘客的议论,不过似乎也不是很在乎这些事情,从头到尾瞿溪的目的也就是和包坦诚混个面熟。
看着远处冒起的浓烟,这也是为什么瞿溪着急下车的缘故,既然这次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就该去做一些其他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