棽夫人派身边最亲近的宫人,李儿、另儿、临儿三人,前往宫家,专为宫随月送所需之物和药材。
并且吩咐她们几个,暗里时刻注视着宫随月的一举一动。
但是,决不许她们偷偷和宫随月说一个字。
所以,李儿、另儿、临儿都只能装聋作哑,对太子这位未来的妻子,毕恭毕敬,却不能唯命是从。
闷雷大作,电闪雷鸣,宫家院里,门户紧闭,鸦雀无声。
因着宫随月不答应这门亲事,致使宫家背负上出尔反尔,背信弃义,蒙骗国君,戏弄棽夫人之恶名。
宫家老小全被押入狱中。
好在棽夫人大义,又逢成君染疾,棽夫人念上天有好生之德,派人转告宫家。
他家姑娘若知错悔改,亲事照常,先前一事既往不咎。
宫母道:“随月,你就和棽后认个错,让她放我们出去罢。
怎么说,这么多年,她也派人把你照顾得服服帖帖,妥妥当当的。
你要是不同意,我们全家都得去死啊。
这可是欺君之罪,我们可担待不起,你且不看爹娘。
你看看你弟弟妹妹妹们,他们尚且年幼,你怎忍他们还这么小,就命丧黄泉?”
宫随月叹气道:“娘,入了宫,犹如成了笼中鸟。
以后我就再也出不来了,深居宫中,这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可,要是看着你们因我受罪挨罚,我更是于心不忍。
娘,爹,你们别难过,我去就是,我去认错。”
宫父道:“好孩子,爹娘谢谢你。”
宫随月道:“爹,可别这么说,是随月不孝,让爹娘受苦,给爹娘添麻烦了。
爹娘保重!
随月无法再在你们身旁尽孝,请爹娘千万宽恕,莫要怪罪。”
宫母含泪道:“随月,是我们不好,不该给你许诺这门亲事的。
爹娘对不起你啊,你到了那里,也要好好的。”
宫随月道:“嗯。”
宫随月跪地,对爹娘重重叩了三个头,她知道,这一别,便是永不相见了。
她久久注视着他们,他们也久久注视着她,所幸这是生离,而非死别。
宫随月到棽夫人寝宫前,棽夫人不得闲,命她在门外等,她在门前站了一天。
夜里,棽夫人才传她觐见,等进屋里,棽夫人却已更衣歇下,不方便见她,宫随月只得又在门外空等一夜。
棽夫人甚是气愤,那宫家姑娘凭什么拒亲,她有什么资格!
棽夫人原本还想着,宫家姑娘嫁过来,她定会像对女儿一样,好生待她。
谁知,这宫家姑娘,不仅不愿嫁过来,还胆大妄为,胆敢抗旨退婚。
棽夫人早前已将太子和宫家姑娘的婚事,告诉了成君,说是为了冲喜。
她这是先斩后奏,成君听了,想着木已成舟,太子也到适婚之龄,便依了棽夫人。
成君已知道这门亲事,棽夫人之前对他说此事之时,口若悬河,说得比唱的还好听。
若是这时,对成君说此事黄了,棽夫人怕给成君添堵,这才不愿深究。
只等不管用何种方法,只要使这宫家姑娘,心甘情愿嫁给太子便可。
棽后想:“只是,这等大逆不道的女子,怎能成为堂堂太子妃。”
棽后的意愿是,给宫随月做太子的侧妃。
简单地把婚事给办了,在宫中挂上红布,写上双喜,太子娶侧妃,两人穿着喜服,拜个天地便是。
娶个侧妃,何必大张旗鼓!
清早,棽夫人终于肯见宫随月了。
“宫家姑娘?”
宫室里,威仪之态的清丽妇人淡言道。
棽夫人已五十过半,但,在宫随月看来,她还是很年轻漂亮,尚且不过才四十出头。
“小女宫随月,叩见棽夫人。
夫人,随月知错,请夫人降罪。”
宫随月跪下,行了礼,接着又道:“随月承蒙夫人不嫌弃,得此殊荣,是随月的幸事。